许星然猛地惊醒了,他的面色透着病态的苍白,双手撑在两侧,大口喘着气。
梦里的场景依旧清晰,他很清楚之后发生什么——
陈森会爱上他,像对待天底下最珍贵的宝物一样对待他,给他随意挥霍的包容和爱。像温床一样,让他慢慢习惯,不由自主陷入,再也不能离开。
许星然失神地望着空气,庆幸自己的梦境在这个地方戛然而止。因为接下来的回忆,每一帧、每一个缝隙都塞。满了陈森的爱,——和摆在他面前的嶙峋的现实,是两个极端。
他不敢再去碰,他怕他会疯。
陈森一遍遍用凉水浇他的画面在脑海中依然清晰,他记得他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团死肉。羞耻的、难堪的情绪在他的身体从昨晚一直发酵到今天,到他清醒的这刻,融成一滩又苦又涩的黏液,堵住他的胃和上面的血管,让他难受,让他恶心,却吐不出来。
许星然坐在床上,他还在陈森的套房,睡在本应该对方睡的床上。他一只手撑着头,他的头很沉,不止头,浑身都沉,像是被人灌了铅,嘴巴很干,很渴,非常想喝水。许星然找了一圈,没看到水,也没看到陈森。
他下了床,一路扶着墙走到浴室,打开水龙头,捧着水喝起来,一下接着一下,直到那股脱水的紧涩感不再那么强烈,呼吸稍稍通畅一些,一抬头,隔着镜子对上陈森黑沉的眼。
许星然心跳一停,陈森抱着胸半靠着门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他已经换上了酒店的浴袍,白色的,想必是昨天的衣服沾上了水,许星然只敢看一眼就移开视线,捏紧了掌下的陶瓷台盆,刚刚凉水压下去呕意开始返潮。
陈森现在就在这里,他应该和陈森说些什么?向他表示感谢?除了这个呢?
许星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们四年后的几次相遇中,唯一可以说些什么的时刻。
“昨晚……谢谢你。”他抬了抬嘴角,想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僵硬,“谢谢你还愿意帮我。”
许星然盯着台盆上被头顶白炽灯照出来的光晕,感受到陈森的视线定在他的脸上,他的后背被看得一阵发麻。
“不是太愿意。”他听见他说:“我只是认为,这次不帮你,你不会停止。”
“……停止什么?”他有些懵。
“出现在我面前。”
许星然那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陈森这句话,是说他是故意的?故意在他面前出现?
他怎么会这样想他?
许星然仍是不敢直面他,只敢从镜子里看过去,“你是说我……”他的表情很复杂,是难以置信的,还有一丝为不可察的委屈,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声音变轻了些,“我没有想故意接近你。”
“你的意思是,连续三天撞见我是意外。”
他的语调平直,没有任何情绪,但是许星然就是听出了里面的嘲意。
“……”许星然张了张嘴巴,很努力地解释,“我知道听起来很假,但是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我躲你都来不及,怎么会跑到你面前来碍眼。”许星然微微低下头,一只手按着胃部,小口小口地吸着气。
“碍眼?”这两个字仿佛在他的舌间碾碎又吐出来,陈森看着镜子里他红着的眼尾,声音像是淬了冰,“不要在我这里浪费你的眼泪。”
“你还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他说:“我没有下一个面馆让你烧了。”
许星然猝然瞪大了眼,浑身剧烈一抖。
“还是说,我现在的公司?”他从镜子里看到,陈森冰冷的眼神看他,是毫无感情的审视,用十分的恶意揣测他,“你是和秦方建合作了吗?想要你从我这里拿到电站项目?他给你什么好处?”
“他凭什么觉得,你会成功呢?”
陈森说的话,每一个字分开来他都能理解,但是合在一起,许星然就听不懂了。他不懂为什么陈森要把他想得这样坏。
“没有合作。”胃部的灼痛越来越强烈,许星然按着胃,声音微微泛哑,“我和他,不是那个关系。”
“是吗?”陈森连他说的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只觉得许星然现在这副无助可怜的样子是那么的熟悉,让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起曾经被欺骗的自己,“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这么凑巧就是我的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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