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的这一天阳光依然很好,窗外的白蜡树叶子闪闪发亮,偶尔在靳粒的试卷上晕出窄长的阴影,有些晃眼。
上午的语文靳粒答起来得心应手,考场上总有各种噪声也不会影响什么。
但下午考数学前两个小时开始,靳粒就感觉脑袋一阵阵发晕,很怀疑是脑子里的一些知识点要蓬勃而发,逃蹿出来。
监考老师是他们班班主任,背着手在靳粒的位置到后门口一带徘徊,靳粒在余光中偶尔看到,更加眼晕,总不能集中注意力。
黑板上方那块电子表数字跳动迅速,很快就剩不到四十分钟。
靳粒着急地向后翻,还有三道半的大题,但他眼前已经开始模糊,卷子上的字在四处爬行。
撑着把能解的题目答完,靳粒靠在那片冰凉的暖气片上。
缓缓闭上眼睛,他脑子里仍然是乱七八糟的数学公式,和闫宥那句:你很努力了。
靳粒感到无力,想要休缓片刻,但收卷铃在半分钟后就准时打响了。
“别睡,靳粒。”
察觉到有人在喊他,靳粒慢慢睁开眼睛,但并不能将自己撑起来坐住。
班主任的手在这时候抚上额头,靳粒感觉她的手很凉,并听到她说:“发烧了,赶紧回家去吧。给你家长打个电话?”
靳粒于是从桌洞中摸索出手机,开机,拨出一个号码,随后发愣地看向因为没电很快就黑下去的屏幕。
但还记得他妈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这边走不开啊宝贝,找你爸爸好不好?”
最近流感高发,姚琪珊是市里一家挺大的幼儿园的老师,这几天很少有能准点回来的时候,自顾不暇。
“我给你爸打个电话吧,记得收拾下东西啊。”
班主任注意到靳粒的精神忽然又变得很差,急切地走出教室,去打电话了。
傍晚时分,太阳落得不见踪影了,靳粒双手拖着书包,被班主任送出学校大门。
在要迈出去的时候,靳粒还在想,他还没有和闫宥联系,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今晚自己要爽约的事情,但手机无论如何也不能开机了。
他慢吞吞地踱步,每一步都略显艰难,但在终于看到靳平后,还是尝试了小跑两步,因此在上车时踉跄了一下,坐在车里很久还没有缓过劲。
靳平脸色很差,在靳粒刚拉开车门时便开始念叨,经过两个红灯后还没能停下来。
“怎么就你矫情?啊?”靳平第三次遇到红灯,偏头看向靳粒,“我这儿正开着会呢,你那儿跟催命似的。现在流感谁不发点烧?我不也正常上班呢吗?”
靳平在一个很重要的会议途中接到班主任电话,没多犹豫便向领导告了假,一路上开得飞快,火气憋在脑子里。
“有个头疼脑热的多正常啊,也不一定就是流感、发烧什么的,就是从小给你娇生惯养的知道吧,让你现在有点小毛病就这样。男孩干嘛养这么娇啊,我就跟你妈说呢……”
靳粒把头转向窗户,迷蒙中看到很多很亮的小的十字在空中跳跃,于是闭上眼睛了。
大概从初三下学期时,靳粒的身高终于可以和他爸比肩。
而从他才刚步入初二、他爸对他态度急转直下后,靳粒一些身体上和心理上的不舒服就都只能被称为矫情。
不过靳粒有时候也觉得他爸词汇量很匮乏,毕竟他爸的书柜非常高大宽广,但说出口的话总还是那一套,一成不变的。
靳粒很快就在这些相似的话语中要昏睡过去,睡意朦胧间听到靳平的声音逐渐平息。
等他再次醒来时,又是很强烈的一阵颠簸,靳粒感觉到自己被转移到一个巨大的蚕茧的上方,很温暖、平滑,但不太稳妥,好像很快就要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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