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要是那些小P孩全部都来用鞋子丢我,我也认了。只要妈妈不哭。
那时我八岁。我后悔的是,没有去问,妈妈你为什么哭?
一直到了初中,看了很多三级片,感谢香港导演卖力演绎,我懵懂地明白了,妈妈为什么哭。我后悔的是,你们为什么结婚,为什么生下一个儿子。这两个问题始终没有问出口。
一直到了初中临近毕业,妈妈去教育学院进修一个月,只有我和爸爸留在家乡。我很不明白,那个女生老要问我借这借那,铅笔到钢笔,数学作业到英语作业,借了个遍。慢慢地恶劣到连环画也要借。
她说,少林大侠乔峰的下集呢?我说没带,放学你到我家拿吧。放学后,我和同学到夏水店空旷的田野踢球,完全忘了这回事。
拎着书包回到家,天色黄昏,到了家旁边的花生地,正和农民伯伯吵架,那个女生从我家狂奔出来。
她一边奔一边哭。
我拉都拉不住。不是要借书的么,跑那么快,草狗附体,了不起。
不但拉不住,几个月后,她被学校开除了,宣布这个决定的是我妈妈,登黄初中的校长。
时间很快让我忘记这件事情。时间可以治疗一切的伤痛,可惜它最后把一切都归于死亡。等到大学的一天,莫名其妙有个中年妇女站在校门口等我。说她中年妇女,居然和我一样的年纪。我只听了五分钟,就明白,再见了,这个世界。
时间可以治疗一切的伤痛,可惜它最后把一切归于死亡。
日期:2009-02-14 05:22:38
客车停靠破败的车站。我的脚一踏到土地,路灯刚刚闪亮。熟悉的拖拉机轰鸣而过,几个光脚丫的小朋友号叫着追随,我打了个冷战,我都穿耐克了,家乡仿佛毫无变化。
路过全镇唯一的超市,密集的烟花店,铁锁紧闭的邮局,倒闭十年的租书屋,破产的棉纺公司厂址,和一公里长的乡间小道,我出生的屋子就在眼前。
院子铺满水泥,妈妈就喜欢折腾,十几平方米,一会种草莓,一会种橘子,在我读大学那年,又改成了水泥地。我从来没有家门钥匙,厨房和主屋用自行车锁封闭着,我大怒,晚饭还没吃,妈妈又去邻居家打长牌了吧。
我匆忙奔到邻居家,他家属于土豪劣绅,院子浩淼无边,还盖了三层小楼。没推院子门,五颜六色的彩灯串得又长又高,欢声笑语扑面而来。我站在栅栏门外,偷偷观察,莫非是邻居家的小何出嫁?
里头摆了起码二十桌,每张面孔都熟悉,却叫不出名字。大叔二叔三叔四叔,五婶六婶七婶八婶,九姑十大姨。
靠近我的那张八仙桌,只坐了三个人。背对我的身影,深红的褂子,并不和旁人一起起哄,她白发明显,有些臃肿,却沉默而孤单,我甚至能感受到突如其来的虚弱。
一个小孩子跑到她身边,奶奶,我要吃肉。
她说,死孩子,多吃点芹菜。
说着她就把小孩子抱到腿上,强行用筷子喂他芹菜。
小孩子拼命挣扎,哭得死去活来,就不肯把芹菜咽下去。
桌子上的大爷说,他姨,你家儿子啥时结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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