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行酒品一直很好,喝醉了酒静静地坐着,半阖着眸,还能分辨出眼前人是谁。
对着司隐的方向,目光沉沉,也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看着。
许程当然注意到这些视线,他没出声。
上次的醒酒汤没了,余妈开火重新熬了一份,端给孟鹤行后,他一口气喝完,嘴巴里全是苦涩的药味。
司隐看的皱眉,一大碗黑乎乎的汤汁就这么直接灌进肚子,能想象的到有多难受。
转头问余妈:“甜汤还有吗,给二哥压压。”
“哎,有,还有好多呢。”余妈语气高兴,往厨房里去。
许程识趣地跟去厨房帮忙。
孟鹤行就那样倚靠在沙发背上,眼眸微睁,看着面前站着的人。
棉布材质的裙子,方领,到大腿中段,露出细长的胳膊和小腿,皮肤盈润白皙,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精致的五官。
“司隐。”他咽下喉咙里那股辛辣感。
“在呢,二哥。”
她的音色如她表面一样清冷,许是这两天练歌的缘故,缱绻中带着些许沙哑。
孟鹤行又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时她年岁不大,却不爱笑,眼神总是冷清清,就像是冬日里的皑皑白雪,无端划开距离,说话的嗓音也不似其他女生那般娇俏柔软。
后来才知道,她也有撒娇耍赖的一面。
只不过,不是对他们罢了。
其实,只是人不同。
而此时,多希望她能走近一步,哪怕一步。
孟鹤行收回视线,揉了揉眉心,腕骨上的表盘折射着冷辉,遮挡住嘴角那抹苦涩的笑,尽力让语调平缓:“没事,你去忙吧。”
余妈端着甜汤出来,轻放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客厅的气氛似乎有些低迷,她看了看两人,沉默着。
这氛围实在尴尬,司隐揪着包带的手指微微缩紧,适时,汪夺打了电话过来,她应付着那边的问题。
撂下电话后,孟鹤行面前那碗甜汤依旧没动。
孟鹤行也在注视着她,到底还是不忍让她为难,端着甜汤喝了半碗,才堪堪放下。
语气还是那般:“没事,许程和余妈都在,不必担心。”
司隐手指僵了僵,敛目:“那二哥你好好休息。”
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传来,在客厅里,十分清晰。
孟鹤行起身,往楼上走。
余妈问:“先生,这汤?”
“倒了吧。”
二楼的地毯铺满了整个走廊,复古的花纹和柔软的质感,映衬着不太愉快的心境。
孟鹤行下意识拧开尽头那间房门,背靠在门板上,松松吐着嘴里的浊气。
这间是他的书房,除了他,没人进来过。
屋子里靠墙摆了几个书架,中间是一圈沙发,最左边才是厚实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常用的资料文件。
孟鹤行继续往里走,胃里有些抽疼,扶着墙壁,右边隔出一块小空间,摆满画板。
层层叠叠的纸张上,勾勒的,全是同一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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