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傅源难得比我先起身,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可能是我有些精神敏感,因为身边空荡荡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对着外面喊了好几声:“傅源。”
没有人回应,我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上,光着脚跑了出去,在客厅转了一圈没看到人,走廊那边的卫生间里却有动静,走近一看他一大早在洗澡。
他没关门,看到我笑了起来:“你醒了?我本来准备洗完澡出去给你买早饭的,咱们什么时候去趟市吧,冰箱里都已经不剩什么吃的了。”
“一大早洗什么澡?”他一直特爱赖床,倒是难得会这么勤快,他自顾自地擦头,我去房间里迅地换好了衣服,想着他还得有一会儿,就决定自己出去随便买点豆浆油条,零钱包昨天放在茶几上,我走过去刚想要把零钱包拿走,手却顿在了半空中。
桌上的烟缸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好几个烟头,我明明记得昨天进门的时候为了看起来整洁一些,把垃圾都倒进垃圾桶里了。而且我看了看那烟头,也不是我之前抽的牌子,这应该是傅源回来之后抽的。
昨天晚上我们一并躺下,他哄我睡觉,还顺手关了灯。我渐渐在他的陪伴下睡着了,只觉得周遭悄无声息,以为他也同我一样进入了梦乡,但也许不是这样,他似乎睡得并不好,才会早晨起床洗澡提神。
我把烟缸重新倒干净放回原处,手指却一时失了气力往玻璃茶几上不轻不重地一摔,水晶烟缸出咣当一声,才让我有些回过神来。
买了早饭回来,他已经换好了衣服还顺便刮了胡子,看起来神清气爽了不少。我给他盛了碗粥:“等会儿你还要去上班吧?这几天谁在跟着你做事?”
“没有谁,我让下面的人自己把东西整理好送过来,所有主管以上直接向我汇报。”
我握住他的手:“傅源,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也还好,而且你不准备回来帮我吗,乔秘书。”
“我这几天在想,你会不会不需要我了。”
他眉眼含笑:“不,你这么能干靠谱,得之我幸。”
和他一起去公司时候,我真是觉得自己可以评选为历史上缺勤率最高的秘书了,总是在断断续续地工作。傅源刚进公司就被冯大力的夺命连环扣给请走了,他先走一步,我被前台小妹拉住:“哎呦乔姐你总算来了,这几天没有了你公司人人自危,尤其各部门负责人找傅总都是小心翼翼的,他心情看起来特别不好,生怕说错了什么就会得罪他。”
“听说你身体不舒服,好点儿了吗?”
我点点头:“好多了,多谢关心。”
“你不知道,幸好你来了,公司有几个女的特恶心,之前看到傅总跟你一起吃饭,在你跟前儿就使劲巴结你,说话谄媚的不行,现在看到你这几天没来,还私下里议论说傅总一定是跟你分手了,你也已经被公司给炒鱿鱼了,我就觉得肯定不会那样的。果然你今天就回来了,非得让她们看看才好,叫她们成天瞎说。”
写字楼里就是这样了,你光鲜亮丽时有人捧你,你看似落魄时有人又会踩你,利益当头,交心的朋友并没有几个。何况傅源这种男人,从来不缺少女人的青睐,谁都希望好运气落在自己头上而不是别的女人。
我摇了摇头,反倒安抚了她一番才回去。
忙了一天,我觉得充实许多,虽然说工作的时候人会辛苦一些,但也总好过待在家里为了感情的事情愁苦闷要自在许多。
临下班的时候冯大力偷偷把我叫到了边上问话:“哎乔雨,你知道傅总跟苏私液晶电子公司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吗,之前我们公司交了定金给苏私,都已经决定要采购他们的货物,只差过两天签合同了,谁知道昨天傅总突然跟我说这生意不做了,合作取消。这下可让我抓狂了,定金都交了必然拿不回来了。我们之前做预算的时候还觉得肯定能赚一笔,苏私给的价格算是业内较低的,眼看着能赚上一大笔,这锅里烧好的肉不要,我真是不明白了。”
“我不太清楚。”我有些不自然地说了一句。
他连连叹气:“今早我又劝了咱们这位主子劝了好久,谁知道人全程从头到尾就没给我一个好脸色看,浪费了半天的口水他还是只给我吐出两个字:不签。”
“那公司的损失大不大?”
“定金倒不是很多,就是我不理解啊,这摆明了是只赚不赔的生意,现在却宁愿贴钱也不肯做了,再怎么私交有问题,也不能跟钱作对啊。反正我这边儿想说服他是没有指望了,乔雨,不然回头趁着傅总心情好的时候再跟他讲一讲,说不定他能听你的。”
我怎么可能敢开口说这个,我要是在这种时候不识时务地劝他,恐怕傅源更是要如鲠在喉了。
等冯大力一走,我看了看他办公室的方向,心中有隐约的酸涩。
晚饭在公司附近吃了韩餐,傅源面上绝口不提工作的事情,帮我调了酱汁递给我,还心血来潮地自己翻烤韩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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