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拙猜测,老杨以前应该不仅仅是民警。
回回捏他的时候,许拙都能感觉到老杨手心里厚厚的茧子。位置很特别,不像是民警的手,像是拿过枪的手。
前段时间许拙听六小这个片区的警察说起老杨的时候,态度也是比较恭敬的,更作证了许拙的猜测。只是老杨从来不提这些。
许拙走在前边,故意给他们留了一些空间,高高兴兴地吃着自己的冰糖葫芦。
然后就听见邢刻说:“……经历糟糕?”
“对啊。世界上的罪犯追溯起来童年多少都有点问题,像你爹那样的人,你爷爷也是个酒鬼不是?他这种也是一样的,幼年多少都有点问题。还有一些杀人犯,往前追溯能追到幼年尿床、少年偷窃、虐杀动物等等经历,这些东西多得能被写成书咯。”
一个心智健康的成年人不是一天造成的,一个心智不健康的成年人,也不是一天造成的。
“哎哟哟。”老杨的烟灰掉手上了,皱着眉弹烟灰。
而前方的邢刻则顿住了脚步,回头朝老杨望过去。
这会儿的天变得更暗了,天边的残阳像血一样,而杏花苑的院门就在前方。
许拙仿佛听不见身后两个人的话音一样,高高兴兴地就举着冰糖葫芦冲了进去。
像杏花苑这样的大院里也很特别,譬如说许拙邢刻升小学之后,没多久,又会多出一些幼儿园的小萝卜丁。
如今是轮到三年级的许拙被人追在后边喊哥哥了。
他这么转弯一进去,外边顿时就只剩下了老杨和邢刻。
老杨瞥了溜进去的许拙一眼,眼底不留痕迹地笑了笑,随即视线落在了邢刻身上说:“干啥,有话想说?”
邢刻一下子就捏紧了手里的锦旗。
柔软的缎面质感,让他回想起了今天白天时吃的那顿温馨的饭。
也让他回想起了那天放学,刻意掐着时间,找好轨迹,宣泄完愤怒的自己。
老杨在杏花苑都快不算外人了,熟络地往院门口一辆摩托车上一坐,点了点烟道:“看来话不少嘛,来说说看?”
大院里的许拙已经把手里的冰糖葫芦分完了,正被一楼的徐妈喊去吃包子呢。
走到徐妈家门口时,许拙一边应,一边回头朝大院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老杨之所以会特地跑到六小来和这边片区的警察交接,其实还是因为许拙。
这是许拙前一天下午,就偷偷找时间去同老杨约好了的。
他对老杨说,邢刻像是有什么心事,能不能拜托老杨问一问,也大概说了说他们最近的遭遇,然后拜托老杨不要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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