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胡须,“璇丫头,我是来给你家送人的。”人?不明白……我眨眨眼,仔细瞅了瞅那几箱东西,估计着能装几个人。
这时,家奶出来了,看得出来,她很高兴,“璇子,快来见过你表哥。”
我往里一看,除了舅舅舅妈,没看到人啊,我边扭着脖子往后看边屋里走,突然撞到了一堵墙,我一惊,扭过头来。只见一个男孩站在我面前,先看到的是他的下巴,然后向上看,是直挺的鼻子,再然后,一眼撞进了他深邃的眼睛,那眼睛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彷佛所有光线都会被吸收进去汇成一个点,第一反应是……很有故事的眼睛。
“璇子,这就是你表哥。”舅妈说话了,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失神了,这么漂亮的眼睛!
舅妈又拍了我一下,“表哥。”我叫了一声,真不习惯,我想他也不习惯吧,因为,我看到他的嘴角抽了一下。我还是看他的下巴吧,等等……我的个子在女生中是高的,而这个表哥足足高了我一个头!!!
“阿璇,你好吗?”
我一个激灵,心头一震,阿璇?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我定了定神,手抚上心口,啧,我必须确认一下是不是听错了,“你,你刚刚叫我什么?能再叫一遍吗?”难不成我有预知能力……
他嘴角一咧,漾出一朵绚烂的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连两道浓眉也泛着笑意,白亮的牙齿闪得我有点恍惚,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他幽幽地吐出一句话,“阿璇,我是浓墨。”浓墨……浓墨……
我转过头问一旁的家奶,“家奶,你是不是跟我提过表哥的名字?还是……”我犹豫着又看向舅舅舅妈,“你们说过?”他们面面相觑,没谁回答我的问题。
扫视了一圈,也没人搭理我的问题,我郁闷,是不是大家觉得我生了一场病,现在说话都带点神经质了啊,我最后的目光落在罪魁祸首身上,表哥的笑容似乎加深了,还带着点小得意,虽然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但是挺招人嫌的。
在他笑的我快抽筋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阿璇,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名字很熟悉啊?”眼里闪烁着满满的期待。
我笑,“是挺熟悉的,书上早看过了,这么古里古气的名字,谁这么有创意?”看到他抽了一下的眼角,我顿时解气。看来以前的一些记忆有的是改过的,或许,这个表哥并不是一次也没回来过,毕竟谁舍得自己的亲骨肉在外这么多年一面都不见的,我爸妈好歹还一年来一两次啊,他这没病没灾的,倒是不正常。他跟我打招呼的时候,说的是他是浓墨,而不是他叫浓墨,看家奶他们的反应,应该是过去见过面,可他们为什么要隐瞒?难道他和我经历过的事情有关,所以就……家奶还告诫我说不要知道过去的事情,看来,有很大的隐情,而这个表哥似乎不是那么想隐瞒……
“好了好了,大家在外面站着像什么话啊?”舅妈打圆场,出来拖着我就往屋里去,并对大家说:“来来来,屋里坐啊!”我被拖进屋,舅妈把我往椅子上一按,“吱呀——”椅子猝不及防地响了一声。
“璇子啊,有什么话,就跟先生说,不要顾及,不要怕。”家奶嘱咐我,我坐在椅子上,他们都面对着我坐成了一排,这阵势……好像审犯人啊⊙﹏⊙我赶紧盘算着自己最近做的坏事傻事错事,能引起大家重视并搬上公堂五方会审的就是……早恋这个话题了,可是这有必要必须跟老道说?
第六十章 五方会审
说到早恋,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啊!我身在理科班,一个班级六十人就四个女生,即使长得再对不起村民对不起党,屁股后面也是有一大群人跟着跑的,女生完全是国宝级人物啊!本来养成的一个大老粗,到了理科班,立马变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小姐,全是因为那群男生太爱护国宝了,连擦黑板都要表现下男子汉的气概,整个班级的座位也体现出了众星拱月般的气势,我们四个女生全在黄金位置,第二三排的中间位置雷打不动是我们的。
这样老师就有担忧了呀,轮流给我们四个做思想工作,什么千万别关系太过亲密啊,学习为主啊。裴丰和我关系好,就被流传出各种版本,家奶就表示过对裴丰的好奇,还不是一般的好奇,是贼好奇!裴丰一来我们家,家奶就各种旁敲侧击,这点……和谁好像来着……
我在大家探索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泄气地举起一只手,拇指和小指相扣,口中念道:“我发四……誓……咳,我发誓,我没有任何想法,咳,我,我以林璇从小到大的人品发誓,我绝对绝对……”该怎么证明我是早恋绝缘体呢?
“停,璇丫头,我们现在不是说这个,我问你,你昨天傍晚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老道眯眯眼,颇为无奈道。
“就是这个啊!我说的就是这个!我只是去坐坐,我们真没谈恋爱,我们只是好朋友!”我强调。
老道收回眼神,“你去谁家了?”啊?他不知道啊?
“是璇子的同学,叫裴丰,关系是很不错。”家奶答道,又瞅着我说:“你想哪儿去了。”我确定我脸红了……
“高中同学还是初中同学?”说这话的是我那个表哥,这有区别吗?不都是同学嘛,只见他好看的眉毛皱成了蚯蚓,又是一个爱皱眉的人。
“高中的。”
他又问:“一直同学的,还是高中开始的?”
“高中啊。”
他的眉毛更皱了;扯了扯嘴角,“还真有心,呵。”怎么看怎么不像在笑,像是鄙视,又像在……自嘲?我马上又把这个想法推翻了,他干嘛自嘲啊,那就是鄙视咯,那他又干嘛鄙视呢?!
我挑了挑眉表示不满,“表哥有何指教?”
他低下头,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睛,我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你经常去?”
“还好吧,不太经常。”主要是裴爷爷太热情,每次都弄得我不太好意思,还有就是裴丰最近也不怎么叫我去他家玩了,可能他也不好意思吧。
“璇丫头,在他家可还见到什么人了?”老道打断了我们莫名其妙的谈话。
“他爷爷。”嗯?这话听起来怎么有股不对劲的味道,“裴丰爷爷。”我重复道,证明我没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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