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太冷了,太疼了,血那么多,涌上来的都是令人憎恶的脸,好臭。
手臂挥剑时几乎每次都用尽全力,挥剑数百次,已经到了极限的肉体。
姜芙蕖困在他身体里的心魂不管怎么抱住身体,怎么捂住眼睛和耳朵,都能听见,看见,感受到。
他被围剿,她被围剿。
他去杀人,她也杀人。
他们骑着他的腰腹用匕首砍杀他,他们匕首上的血珠落在他的琉璃珠里,也溅落进她眼睛里了。
……
好可怕,好害怕,不想这样,这样的日子根本一天也坚持不了!
……
最后那次,天将明,沈惊游身上薄甲被劈碎,他只着湿透了的玄衣,从马上跌落下来,然后极快地在土里挣扎起身,咳出一口血,用尽剩下的力气,捡起地上的箭,挽弓,瞄准,松开手指射出!
“嗖”的一声破空响。
箭没入那骑马奔逃的叛军后颈!
与此同时,太阳涌出云层,光芒落在少年将军身后。
他喘息,在阳光照耀身体时,佝偻着腰跪倒在地。
姜芙蕖的心魂挣脱开他的禁锢,升到半空里,望着他。
那跪着也挺直的背脊,窄瘦的腰腹,那围绕在他周围密密麻麻的死人,他在尸山血海里垂眸,薄唇开合,轻声说着什么。
姜芙蕖飞过去,蹲在他身侧,看不到眼睛,只看到满脸的血汗,潮湿的长睫。
他说——
“就……快回家了……”
……
是他们上辈子真切发生的事。
是她嫁给沈惊游的第一年。
他守卫的北疆边缘小城出现叛徒与番邦敌军里应外合,要攻陷城池,抢占河道。沈惊游腹背受敌,率一百死士追袭叛军百里,杀敌六百,最后射杀首领,用半月时间清理城镇叛徒与敌军残部,重修河道,引入附近百姓入城,赐田,赏钱,重现城镇旧日辉煌,守卫梁国一方国土。
姜芙蕖很难形容她此时的感情。
她陪着他等到了中午,陆小洲带着人找到了脱力晕倒的沈惊游。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的很快,等姜芙蕖反应过来,她已经坐在马车里,陪着沈惊游回京城。
他的心情感染了她,她从未想过他能有这么欢快的情感。
冰块除了冷和木讷,是不该有感情的。
沈惊游去了一趟蘅芜苑,去见顾金灵。
“你去北疆前,你媳妇没给你送过信,咱们沈家的女人从不做拖后腿的事。”
“我儿累了吧,快喝口参汤,这次打仗受了重伤,该多补补。”
沈惊游颔首,接过参汤。
那颜色,是忘忧汤!
怎么又是忘忧汤!
不是说就只能喝一次么?再喝也没有用处!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刘嬷嬷贴唇在顾金灵耳边,“大夫说了,虽然再喝不会忘记执念消失记忆,可却让人冷心冷情,重规矩,懂礼数。咱们哥儿这种孩子,若是沉迷女色可还得了!”
沈惊游毫无所觉地喝完了参汤,刚才还能从他身上感觉到的焦灼心情,此时归于平静。
他拱手,“母亲,我军营还有事,明日再来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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