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银子?”
“那位公……姑娘给的,怕咱没银子雇马车回府。”彩云心虚地垂下头,双手绞着衣袖,越发愧疚,自己竟然将那小公子骂成了登徒子,明明是大善人。
苏怡言愕然,突然想到什么:“那医馆的诊金……”
“也是那姑娘付的。”彩云比了比一根手指头:“也是一锭金子。”
苏怡言:……
怪不得医馆的医女不仅替她看诊治病,还为她准备好了干净的月事带,甚至还贴心地为她买来了新的衣裙换上。
一锭金子呢。
苏怡言扶额,她都替那小姑娘心疼。
京城何时出了位如此阔绰的千金小姐?一出手就是一锭金子,太子都没这么能败家。想来应该是养在深闺中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姑娘,涉世未深,还不知道一锭金子的价值。
回到谢府,门房两个小厮见她回来,面色古怪。
苏怡言和彩云往里走。
拐了个弯,在一处假山的石凳前苏怡言停住。
一锭金子车夫实在找不开,苏怡言让彩云先回去取些碎银。她腿伤了走得慢,怕外头车夫等急了。
晚风习习,苏怡言觉得整个侯府今日似乎格外寂静。平日那些来来往往的护卫都不见踪影。
风中飘过来些许声音,是门房两个小厮的小声嘀咕。
“少夫人怎么这个时辰了才回来,一个人怪可怜的……”
“你个傻小子,不该管的别瞎管。还看不明白么,今日那位郡主可是长公子亲自抱着回来的……”
苏怡言静静坐在石凳上,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今日是初十五。
月圆。
圆满。
他终于不再掩饰,迎来了他的圆满。
……
黑夜沉沉,今夜没人过来给她送安神汤,谢淮也始终没有派人来问过她一声,苏怡言索性早早睡去。
到了下半夜,苏怡言觉得头晕得厉害,她浑身乏力,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想要坐起身给自己倒杯茶水缓一缓,谁知竟又一头栽了回去。
“彩云,彩云!”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生疼,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
彩云急忙从门外进来,给苏怡言倒了一盏茶。递过去时,彩云发现她的手滚烫,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了苏怡言是发了高热。
“少夫人,奴婢给您去叫大夫!”
彩云转身就往门外奔去。
苏怡言喝了茶水却没半分缓解。
她头一阵接一阵的剧烈疼痛,说不出来怎么个痛法,又闷又晕又疼,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跟翻江倒海一般恶心想吐。
过了一阵子她又觉得身体彻骨地冷,明明盖着锦被却四肢冰凉。胸口好像猛然塞进了一团棉花,透不过气来,心脏剧烈跳动,似乎要炸开一般。
恍惚间苏怡言觉得哪里不对,这好像不是普通的风寒发热,她从未有过这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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