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烟笑道:“那就让他们以为好了。”
黄颜说不过她,只得作罢,她把拿出来的衣服放床上,叮嘱阿秀重新放回衣柜里,便拉着司徒烟出门。两人刚出了风情街,司徒烟想起钱包落在黄颜房里了,便叮嘱黄颜在原地等她,她回去把钱包取回就来。于是转身一路小跑,跑到三楼就停下来慢慢走,她穿着布鞋,走路不怎么带声音,走到黄颜房门口的时候,门虚掩着并没关,她轻轻推开门,只见阿秀正穿着黄颜的锦缎旗袍,独自在镜前搔首弄姿,又拿起黄颜的一管口红,在自己的嘴上涂抹,阿秀这嘴唇刚涂一半,便在镜子里瞟见站在门口的司徒烟,她一下子慌了,但瞬即又想到司徒烟也是个厨子,便没好气地放下口红,再拿手帕擦掉,一边擦一边从镜子里盯着司徒烟的一举一动。司徒烟撞见这场景,知道大家会尴尬,于是她不看阿秀,径自走向八仙桌,把自己落下的钱包拿到手里,便头也不回地出门去。阿秀见她不做声,便也不惧怕她,等司徒烟出门之后,迅速把门关上。
司徒烟下楼的时候想过要不要把这事告诉黄颜,转而又想到阿秀在黄颜房里做事,撕破了脸对黄颜也不好,便把这事咽回肚子里。
黄颜在等司徒烟的这段时间,一个人在江边来回踱步,她没注意到一辆车在她身边经过,车上有一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人便是梁恭饶,他今日经过此地,见到黄颜一身素衣在江边散步,整个人看上去清新秀丽,没有半点风尘味,不禁看得出神。他尚未娶妻,除了军统内部立下抗战期间一律不得结婚的禁令,他本人也怕拖累别人。从加入大元帅府警卫团开始,梁恭饶除了在战场上厮杀,便是在欢场上买醉,身边的女人来来往往,逢场作戏,他也知道欢场上的女人没几个真心,更是爱耍心眼,因此一贯以来都不当回事。直到那日初到碉城,在饭局上见到黄颜,这女子貌美娇憨,不懂圆融变通,反倒让他怜惜起来。梁恭饶知道黄颜对他只有敬畏,觉得用权势压着她没意思,因为勉强永远比不过心甘情愿。想到这,梁恭饶不禁自嘲地笑了笑,以前在山头当土匪的时候,老希望得到权力,觉得有权力就意味着能得到一切,到掌握一定权力的时候,却又希望能得到真诚,人就是这么矛盾的东西。
司徒烟赶回来之后,便与黄颜一起去礼均饼家,只见店铺门前挤满了人,大家都在排队买丽蓉酥。黄颜是江苏人,并未尝过丽蓉酥,便问司徒烟这是什么点心,司徒烟跟她解释道:“这“丽蓉酥”其实也叫“荔茸酥”,因粤语“丽蓉”与“荔茸”同音,便取其华丽的名字,“荔茸酥”是四邑一带的粤点,我小时候也见外公做过,先是将荔浦芋头去皮隔水蒸熟,再趁热压成芋泥,加入白糖、淀粉拌匀成馅,再将馅料包入油皮,折叠过后又擀成薄片,又包入馅料,捏成三角状,刷上一层蛋液,沾上白芝麻,再放进炉子里烘烤而成。这荔茸酥的工序复杂,外皮的做法考究,外皮的酥脆加上芋泥的香甜,吃起来特别有层次感。”
司徒烟话音刚落,旁边便有人鼓起掌来,她扭头一看,发现是关山。黄颜见着关山,有点不好意思,那日关山在桌下牵过她的手之后便一直都没出现,她有时想到关山,也会猜度他有几分真意,想得多了,这个人便在心里生了根。虽是不时地想到他,但此刻见着真人,却又让她惊慌失措,不免有点失态。她这娇憨的模样并没逃过关山的眼睛,他于是上前一步,对她们说:“何必排长队呢,两位不介意的话,可以尝尝我这一盒。”
司徒烟见他有诚意,便一口答应:“好的,那谢过七爷了。”她拿过饼盒,又看了一眼关山,便说:“要不,这盒我们一起吃吧。”
于是,关山便带她们到下埠一处僻静的咖啡馆,点上咖啡,一同品尝丽蓉酥,黄颜吃了一个丽蓉酥便不吃了,这玩意咬一口便沾满嘴的酥皮,她只得拿手绢擦,又怕擦花了口红,便一点一点沾着拭;司徒烟则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丽蓉酥便张开口一整个放进嘴里。关山看着她这副模样,便笑道:“这丽蓉酥虽香,你也得注意吃相呀。”
司徒烟道:“你不懂,这丽蓉酥皮酥,对半吃肯定落得一身酥皮,我这么一口一个,确保每一片酥皮都落到我嘴里,对丽蓉酥也是一种尊重。”
关山听罢哈哈大笑,笑过后又看了一眼黄颜,问道:“黄小姐今日倒是得空出来外面逛,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
黄颜笑了笑,说:“还不是一样,每日练琴,再赴各种饭局。”
关山道:“早就听闻黄小姐的歌声乃天籁之音,只可惜上次饭局我喝多了,没来得及欣赏。”
他的一句“喝多了”,引得黄颜心里多想,不知关山是否借此推脱他之前的暧昧举动,她拿勺子不停搅拌咖啡,脸上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失落,关山见黄颜只吃了一块丽蓉酥,便说:“既然来到这里,就想让黄小姐试试这家店的杏仁蛋糕,个人感觉,比起丽蓉酥,杏仁蛋糕更适合你。”说罢便招手让侍应过来,为黄颜点了一份杏仁蛋糕。
司徒烟本一心吃丽蓉酥,没注意关黄二人的暗涌,但此刻听到关山特意为黄颜点一份杏仁蛋糕,又抬头看到黄颜脸上闪过的红晕,心中便估摸到了几分。
待关山送她们二人回荟仙楼之后,司徒烟忍不住问黄颜:“阿颜,你是喜欢七爷吗?”
黄颜脸一红,想说不是,但转头碰上司徒烟诚恳的目光,于是便说:“你看出来了?”
司徒烟道:“嗯,我也看出来七爷对你有好感,但。。。。。。七爷有家室你知道吧?”
黄颜说:“我知道。”
司徒烟问道:“那你是与七爷逢场作戏,还是把他放在心里?”
黄颜叹道:“我不知道。”
司徒烟又说:“七爷是个好人,关家也是个好归宿,但碉城的人对门户看得尤为重,你把心给七爷之前,得先确认他与你想法一致,不然到头来我怕你会受伤。”
黄颜想到如今还身在花楼,万事都由不得自己,便叹了一口气:“说这些为时尚早,毕竟七爷也没亲口说他喜欢我是不?若真有那么一天,再想办法去应对也不迟。”
司徒烟看着黄颜,内心闪过一丝不安,仿佛看到黄颜他日受伤的模样,但这丝不安却也只是司徒烟个人的第六感而已,而今看黄颜着实上了心,她作为朋友也不好说太多,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而关山回到家,刚上二楼,就碰上迎面而来的传灯,传灯见到关山回来,便问:“少爷,少奶炖的燕窝好了,是端到书房给你吗?”
关山点点头,他瞟了一眼二楼末端的房间,叹了口气,便直径上到三楼书房。
这山月楼分三层,每层都设有睡房、堂厅、书房、洗漱间、仆人房和小厨房。关山的母亲裹小脚行走不便就居住一楼,与她同住一楼的还有她的贴身丫鬟艳红;二楼是关山夫妇的新房,从新房到书房、堂厅都用了典雅的古风装饰,十分适合苏清见,而二楼的书房,关山也留给了苏清见,自己则是在三楼设立书房。传灯进入关家后,住进了二楼的仆人房,在这里,她负责关山夫妇的一切起居饮食。来到几天后,她便发现了一个问题,貌似关山夫妇晚上并不同房睡觉,她有几次早上在二楼堂厅备好早餐的时候,看见关山打着呵欠从三楼下来二楼吃早餐,三楼的书房很大,是两个房间打通的,里面有床,说明关山很多时候,都是夜宿书房。
某天吃午饭的时候关英鹏悄悄告诉她:“少爷和少奶过大节才同房,平日里都是各睡各的,也一人一个书房,各忙各的。”
传灯问他:“你怎么知道人家没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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