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她发现了他骨子的温柔。
其实这段时间,她已经明白为什么在班里江予归的人气这么高了。
为什么哪怕卢一聪代交的一个敷衍的竞选表,他都能选上班长。
因为实际上江予归对班里同学很好。
这里面也包括她。
只是,有人坦荡自然,有人心起波澜。
于舒言没有动。
她并不习惯这样的待遇,小声道:“不用。”
江予归很自然地反问了句:“不怕头发淋湿?”
就像那次体育课上帮她还器材时一样,他问她,不怕晒?
每一次都好像在提醒她,她是可以享受优待的,她是值得被爱护的。
与聪明无关,与成绩无关。
后面有其他同学陆陆续续回来了,已经能听到一些说话声,于舒言不好堵在门口推脱耽误。
她收了伞,几乎是同时,江予归的雨伞大幅度倾斜了过来。
她和他之间的距离蓦地缩短,属于他的气息笼罩住她。
所有的感官都在一瞬间变得敏锐至极,好像能闻到他身上被雨水滤过的薄荷味,好像手背有碰到一下他的校服袖口,好像听到雨滴落在她头顶伞面上开花的声音。
她与他同撑一把伞的时间虽然短到不过几秒,却像是可以一直到地老天荒。
随后,于舒言往前踏了一步,踩上大巴的台阶,从他的伞下出来。
“谢谢。”她道了声。
江予归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瞥见后面卢一聪走过来,转而跟他聊天去了。
于舒言回到座位时,佟可可还没醒,歪靠在椅背上,睡得香甜。
车上的同学已经回来大半了,不少掏出了零食,四周传来哧哧咔咔的咀嚼声。
于舒言安静地坐在位子上,又往窗外看了一眼。
玻璃上水雾弥漫,偶尔凝成水滴滑落,划下一道道水迹。
外面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只依稀可见一个线条修长的侧影。
没一会儿,江予归也上了车。
手上拎着那把黑色的雨伞,湿哒哒往下滴着水。
他明显被淋了两下,发梢顶着一层水雾,肤色像吸饱了水的玉,比阳光下的他显得温柔斯文很多。
于舒言看到江予归从前往后清点着人数,走到梁渝座位时直接抢了他一包手帕纸,边走边抽出一张随意搓着发顶。
路过她座位的时候,他的校服外套衣摆不经意轻擦过她的肩膀。
她的内心波涛汹涌海风呼啸,全被掩盖在滴滴答答的雨声里,没有人听到。
终于,大巴再次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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