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理想了,也太偏激了!”岑春重重地摇头,将王道成肆无忌惮的言论带来的冲击甩开,眼里渗出泪花。
“你们的理想实现不了,你们否定得太多了。
我们这个文明从数千年走到现在,它必然会继续走下去,百姓们士人们绝不会接受洋人的妖言惑众。”
他抬抬手,像是对外打了个手势,徐徐道:“老夫以为我们的确有些毛病,需治。但吃药就好,你不能将整个身体的器官都换掉。
那样不是治病,是自杀!”
他猛然怒目,愤然道:“人与人是不同的,国与国也是不同的。
你们太年轻了,总以为别家的都是好的,自家的都是不好的。
却不知人皆有自己的缺点,国也一样。
学人者生,似人者死。
治大国如烹小鲜,用猛火,这个国会死的!”
他心潮澎湃,心里有无数的理由翻涌,然而看王道成年轻的脸容坚定的目光,便知道说出来也没用。
不由悲哀!
这个人可能是汉人近年来最出色之人,修为已经到了可和大清第一人的扎西多吉活佛一较高下的境界。
可是他偏偏做了革命党人,偏偏对大清全是敌视。
这样的人实力越强,造成的破坏越大。
岑春深深地吸气,摆手道:“老夫不想说服你,你也说不服老夫。
你太年轻,太偏激,也太强大了。
如果让你继续活下去,你定然会作出千古难容的错事。
老夫为了圣上,为了朝廷,为了普通老百姓,只能拼死将你留下!”
岑春恢复平静,神色当中有一丝落寞,遗憾自己看不到谁对谁错的那一天。
王道成皱眉,生出一种心惊肉跳的预感。
他骤然一惊,抬头张望。
他的天人合一状态能覆盖身周千米范围,此时感到这千米的小天地正在恐慌,正在沸腾。
远处有十几个铁球正迅速飞来,尖啸之声随之而来。
不好,是炮弹!
王道成愕然,回头看了一眼岑春。
岑春笑了笑,悠然道:“老夫何尝不知你厉害。
如果在古代,你就是仙人,能兴灭一国。
然而当今天下火器为先,没人能抵御炮弹,洋枪洋炮令普通人也可弑仙!”
“不要以为只有你们年轻人可为理想赴死,我老头子同样能为践行了一辈子的理念而亡……”
他话未说完,王道成已经不想听,座下木椅轰然破碎,地上冒出一个大坑。
他借力弹飞而出,瞬间跨越二三十米距离双手按在虚闭的大门之上。
砰!
两扇厚重的木门炸裂。
门外传来冷静到极点的呼喝:“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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