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中霍天都忽地感到一股奇寒之气,从他的剑柄上传到掌心,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霍天都本来知道他修罗阴煞功的厉害,两人在上山之时,都已预先服下了天山雪莲所制炼的灵丹,这虽然不是对症的解药,但天山雪莲能解百毒,最少也可以减轻那股阴毒之气,不致妨碍真气的运行,当时心想,只要不被乔北溟的魔掌直接击中身体,料想还可以抵御得了。想不到乔北溟的修罗阴煞功已经突飞猛进,练到了第八重的境界,厉害之处,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意想之外!
幸而他们的剑法也已练成,每出一剑,都是精妙异常,乔北溟处处都要小心应付,修罗阴煞功的威力尚不能尽量发挥,而霍天都的内功在这一年中也大有长进,再加上有碧灵丹可以防范毒气攻心,乔北溟只是运用“隔物传功”,在一时三刻之内,还不能奈得他何。凌云凤功力较弱,本来是禁受不起的,幸而她曾得张丹枫指点她上乘内功的心法,又读了张丹枫借给她那本《玄功要诀》,也是大有进境,论深厚虽然不及丈夫,论纯正则还在丈夫之上,因此虽感遍体冰凉,却也还支持得住。
乔北溟暗暗称奇,尤其是凌云凤的功力大增,更令他吃惊不已。当下心念一动,将修罗阴煞功的威力时而加强,时而减轻,试探他们二人的反应。
修罗阴煞功是每进一重,就比原来的功力加强一倍,霍、凌二人的剑法虽然亦已是突飞猛进,但功力却尚未相应的加强,时间一久,终是乔北溟占了上风。但在招数上乔北溟却只有防守的份儿,因此在表面看来,反而好似霍天都夫妇得了优势。
厉抗天裹好伤后,挟着一根拐杖,挣扎着出来观战,他起初见霍天都夫妇双剑如虹,着着进迫,亦不禁暗暗惊心。但他究竟是个武学行家,也练过修罗阴煞功的基础功夫,再看一会,就看出霍天都夫妇已渐渐支撑不住,虽然仍是狂风暴雨般地攻击,其实已呈现了外强中干之象,估量再过半个时辰,师父便可以完全获胜,这对夫妇不死也得大病一场。厉抗天暗暗叹息,心中想道:“霍天都呀霍天都,谁叫你不听我的话?现在我只有准备收拾你的骸骨,将你们夫妇合埋,来报答你的不杀之恩了。”
厉抗天正在暗暗嗟叹,忽听得师父哈哈一笑,叫道:“住手!”跳出圈子,停了下来。厉抗天非常诧异。他师父已是即将获胜,不知道何以要突然住手?
霍天都正感到难以支持,乔北溟忽然喝止,他当然更感到奇怪,只听得乔北溟哈哈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想不到老夫在张丹枫之外,今番又逢劲敌,霍老弟,你练成了天山剑法,当真是妙绝天下,可喜可贺!”
无论如何,乔北溟总是武学大师的身份,霍天都得他一赞,感到十分受用,对乔北溟也就客气了几分,说道:“乔老先生盖世神功,晚辈佩服得紧!”凌云凤眉头一皱,道:“乔北溟,你是要继续打下去呢,还是愿意将阴秀兰交出来?”霍天都道:“是啊,咱们先办了正事,再来谈论武功。”
乔北溟笑道:“我的意思倒是先切磋武功,然后再来谈论你的‘正事!’”霍天都双眉一竖,与凌云凤并肩一站,双剑挺出,朗声说道:“这么说,咱们还是照江湖的规矩办了!好,就请你再指教吧!”乔北溟摆了摆手,笑道:“不必着忙,今天咱们都已打得累了,明天再打如何?再说,你们先经过了一场恶斗,我也不想占你们的便宜。”他故意喘了口气,说道:“说实在的,我也确是有点力不从心了。大家养好了精神,本领才显得出来,你说是不是?”
乔北溟竟然为他们顾全面子,连凌云凤也觉得奇怪起来,霍天都收了长剑,说道:“乔老先生说得是,既然乔老先生愿意依照江湖规矩,我们谨依尊命便是。”
乔北溟道:“抗天,你吩咐他们替客人收拾两间房子,要好好招待!”厉抗天暗暗为霍天都庆幸,听了师父的吩咐,连声答应。
霍天都夫妇给安置在一间极华丽的房间歇息,龙剑虹住在邻房,中间开有一道门相通,霍天都笑道:“乔北溟倒是替我们设想得很周到呢。”凌云凤越想越觉得奇怪,沉吟说道:“乔北溟耍的不知是什么花招?”龙剑虹道:“你们刚才眼看就可取胜,为何听他的说话?”霍天都尴尬笑道:“你看差了,眼看就可以取胜的是他!”龙剑虹呆了一呆,凌云凤道:“霍大哥没有说错,正是这样!”龙剑虹这才相信,也大大的奇怪起来。
凌云凤道:“他耍什么花招咱们且不理他,有一天的时间对咱们也有好处,咱们想出法子,明天再与他拼个死活!”
晚饭时候,厉抗天差人将酒菜送来,甚为丰富,龙剑虹道:“提防酒菜有毒。”霍天都道:“乔北溟若要取咱们的性命,刚才已有机会,何须现在才来下毒?”他坦然的先把酒菜每样尝了一些,哈哈笑道:“你们放心吃吧。”凌云凤备有能解百毒的碧灵丹,她知道以霍天都的功力,酒菜有毒无毒,沾唇便知,未曾吞下,一般的毒药,也害不了他,乔北溟不比百毒神君,谅他没有稀奇古怪的毒药,若是霍天都发现有毒,解救还来得及,因此也就不拦阻他。待到试出酒菜完全无毒,她越发觉得奇怪了。
霍天都做梦也猜想不到,乔北溟刚才之所以没有施展杀手,实是另外打了如意算盘,原来他借药物之助,练成了第八重的修罗阴煞功,但若要练到第九重的最高境界,专靠药物,却是无法成功,必须懂得正宗的内功心法,然后以药物配合,才可以事半功倍。他就是想从霍天都夫妇这儿,求取正宗的内功心法。
他当然知道霍天都不会将内功心法说给他听,但以他的武学造诣,实已到了闻一知十,甚至触类旁通的地步。所以他在日间那一场恶战中,将修罗阴煞功忽而加强,忽而减弱,来试探对方的反应,从对方的反应中,察觉对方运功的微妙变化,这样一点一滴地积聚下来,也就可以对正宗的内功心法有些领悟。这样的试探,一次当然不够,因此他要把霍天都夫妇留下来。
第二天一早,双方又到演武厅相会,凌云凤一看,只见摘星上人、娄桐荪、曲野樵、东方赫等人都已出来观战,他们经过了一晚的调治,虽然尚未痊愈,但已经可以走动。凌云凤心中一凛,想道:“若是这班人一涌而来,剑虹妹子可是抵挡不了。”
这班人昨日被杀得狼狈不堪,今日有了乔北溟撑腰,胆气大壮,确是怀了复仇之心,准备伺机而动的。乔北溟忽地朗声说道:“今日之事,是我与霍家夫妇照江湖规矩比试武功,谁都不许插手。龙小姐既到我家,也就是我的贵客,抗天,你替我好好招待客人。”摘星上人大为奇怪,心想:“乔北溟也讲起江湖道义来了,真是个稀罕的事儿!”但乔北溟既然这样吩咐,这班人自然不敢妄动,只有安安分分地观战。
交代完毕,恶战随即展开,乔北溟仍然用厉抗天的独脚铜人,霍、凌二人经过了一晚的解拆,在抵御修罗阴煞功上也有了一些经验,斗了一个上午,居然并不怎样吃亏。
乔北溟暗暗欢喜,心中想道:“他们玄门的正宗内功果然是非同小可,论功力他们远不如我,但却能够以弱御强,内家真气可以随时凝聚在身体的任何一点,来对付我的攻击,我若是懂得他们的练功方法,那是永无走火入魔之患了!”
这一日的恶斗,霍天都夫妇比起昨日大有进步,而乔北溟从前后两日的变化中,对他们运功的微妙之处,也有了更多的领悟。斗到傍晚时分,乔北溟将修罗阴煞功加强至第八重,维持了一盏茶的时刻,霍天都夫妇支持不住,又给他迫得透不过气来。
正在最紧张的时候,乔北溟忽然又像昨天那样,自动停手,当作和局收场,延至明天再比,让霍天都夫妇回去歇息。
第三天第四天都是同样的情形,霍天都夫妇一天比一天有进步,对应付修罗阴煞功的攻击也渐渐摸到了门径,但乔北溟的威力却也一天比一天增强,斗到最后,总是乔北溟占了上风,而乔北溟也总是在占尽上风的时候,自动停手。
到了第五天晚上,凌云凤心上的疑云越来越重,问霍天都道:“乔北溟的修罗阴煞功比起去年,威力好似强了不止一倍,你察觉到了没有?”霍天都道:“不错,而且这几天好似还在继续增长之中。”凌云凤道:“我最初以为咱们的剑法练成之后,便可以将乔北溟击败的,想不到他的功力增长得这样快,如今看来,就是再斗十天半月,恐怕咱们还是要处在下风。”霍天都道:“是呀,我这几天也觉得越来越奇怪了,乔北溟为什么老是要缠着咱们比下去?”凌云凤道:“他还能安着什么好心,大勇贵在知机,既然打不过他,还和他拼下去做什么?不如趁早溜下山去,就近请乌蒙夫老前辈来帮忙。”霍天都沉吟了好一会,说道:“既然是按照规矩比武,咱们来得光明,去也应该去得磊落!悄悄溜下山去,总是不大好吧?不如咱们明天再比一天,若然不能取胜,咱们再和他约定一个期限,这样说清楚了再走,才合乎规矩,不至于落人话柄。”凌云凤道:“对一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何必和他讲这么些臭规矩?”霍天都道:“不然,他不讲规矩倒好,他既完全依照规矩比武,咱们岂可反而不依?”凌云凤拗他不过,只好依他。但她也要和霍天都在明日的一战中,不可等到筋疲力竭的时候,才和乔北溟说,保留精力,倘若乔北溟临时拦阻,他们也可以仗着精妙的剑法,闯出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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