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会解决。”晏沥说。
警局外天色已然变黑,玻璃门内吴方一家子争吵的声音未减,过了一会儿,被另一位警察严肃叫停了。终于安静下来。
“解决?怎么解决?”柏菡抬起头,小巧可爱的下巴微仰着,一张精致的妆后面孔正对着晏沥,她笑了笑,眼波流转,嗓音清冷,“以什么身份?”
晏沥微张的唇颤了颤,哑口无言。
柏菡耷了眼皮,轻轻道:“总之,还是要谢谢你的,挡下那只手。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整理行李了,要赶上剧组的脚步。”
她回身走到已经等在角落里的尹子妍身边,风吹过她的衣摆,扬了半截,露出细白的腰肢。
越走越远,最后以一个浅淡的灰黑小点消失在远方。
晏沥认识她这么多年,从前从没想过她会背对着自己。她的喜欢向来不与隐藏,□□裸地铺陈开来供他欣赏。她像其他人一样,对他来说不过是勾勾手指便唾手可得的。
他们结婚了,他养着她,她的世界除了自己没有别人。像极了大洋中心的孤岛,没有离开的途径。
因此,他一直自信不疑,她这辈子是掌握在他手心里的。只是事情却往他不曾设想的道路走了。
她用木头搭了一叶扁舟,冒着被卷入海浪的风险离开孤岛,另辟大陆。
他以为她会很快败于风雨折返回岛,她却越走越远。
他又一次被问得说不出话。
杂乱无章的头绪堵在交叉的路口,他无法冷静思考。
·
柏菡和尹子妍搭上了高铁追赶剧组的脚步,等拍完最后这一周的戏,再去处理吴方的事情。
“真的要告?”尹子妍问。
“不一定,打官司太费钱和时间了,我打不起,”柏菡低头说,“但如果收了他的钱私了,他就没有受到一点惩罚,以后也不会长记性。”
她顿了顿又说:“但这事你也受到影响了,怎么做我们要一起决定。”
尹子妍耸了耸肩,“我无所谓,他能受到惩罚就好了,小小年纪不学好,以后更变态。”
柏菡靠着座椅背点了点头,欣赏窗外的田园风景。
近处的局部景色残影状飞驰掠过,而远处的山脉却清晰分明,山尖的云彩缓缓地跟随着列车。
她想起影片《怦然心动》中的一句话:
Youhavetolookatthewholelandscape。Apaintingismorethanthesumofitsparts。
人亦如此。有些人的整体大于他的局部之和,而有些人,却相反。当你离远了去看,会发现他的整体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
晏沥就是如此。
现在的自己已离那段单恋的过去越来越远,成功抽身的感觉,自由又轻松。
列车很快到达了安花渡所在的曲州。
剧组此次缩减了少量随行的人员,住在了山脚一间古色古香的客栈中。
已是凌晨时分,尹子妍带着歉意call醒了剧组的一个相熟朋友,询问到山脚该怎么走。
这个点,只有黑车能进山了。
她们牵着手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一眼黑车,是个小型面包车,车身灰蒙蒙的不知多久没有洗过了。原本她们是想撞着胆跟着一起走的,但要命的是除了她们没有任何其他游客。
人生地不熟的,被丢进山里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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