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容走后,老太太醒来,问孙妈妈安容管家可行。
孙妈妈笑着把暖阁的事禀告了一番,笑道,“老太太您大可放心养身子了,四姑娘管家绝对可行,只是四姑娘对还未进门的世子夫人似乎是喜欢极了,让福总管准备了极厚的礼。”
老太太听到安容把她准备的礼加了一倍,眉头皱了皱。
之前喜欢顾家大姑娘,喜欢的莫名其妙,柳记药铺的股随便送,这会儿对苏大姑娘又是如此,着实怪异。
不过这是安容第一次管家,面对福总管和孙妈妈双重质疑,她依然初衷不改,老太太还能说什么,只能由着她了。
好在她说了一句不合规矩处,从玲珑苑拿。即便不真的拿,有这句话,往后不论谁管家,都没法随意来。
安容从松鹤院出去。原是打算回玲珑苑的,可是半道上改了主意,转道去西苑。
听到丫鬟禀告安容来了,躺在小榻上看书的沈安溪要起身,被绿柳拦下了。
正巧这时。安容迈步进来,瞧了便道,“六妹妹怎么忽然跟我这么见外了,是怪我偏袒三姐姐,帮她隐瞒玉玲珑的事吗?”
沈安溪微微一鄂,怔然的看着安容。
半晌,苦涩一笑,“四姐姐你救我一命,可我却妨碍了她们,我若知道梅花宴对她们那么重要。重要到连我的命都可以罔顾,我不会去,也不敢去。”
安容继续迈步,眼睛扫到绿柳,又扫向窗外,嘴角缓缓弧起。
绿柳先是纳闷,随即一怔,凑到沈安溪身侧,轻声道,“姑娘。那日奴婢偷听的事,四姑娘她知道。”
沈安溪猛然抬眸看着安容,眼眶微红,“四姐姐。你……。”
沈安溪眼中含着懊悔之意。
那日安容走后,她听了绿柳的禀告,心中愤怒,却更多的是伤心,觉得自己不如沈安姒在安容心目中重要。
在侯府,除了老太太和未回来的三老爷三太太。安容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都比得上她亲哥沈二少爷了,被至亲的人伤,那才最心疼。
跟最亲的人,要讲规矩,但不是无时无刻都谨记规矩二字,她心伤,才会不顾身子,规规矩矩的给安容行礼。
刻意的规矩,是生分。
但是她没想到,安容知道绿柳偷听的事,若是她真有心替沈安姒隐瞒,肯定会拦下绿柳的。
安容知道绿柳在偷听,当时在屋子里,她看了眼玉玲珑就变了脸色,沈安姒又苦苦哀求,这些丫鬟既聪明机灵又不缺八卦之心,能不发现点特别之处?
她是想直接把事情捅给沈安溪知道,可是沈安姒苦苦哀求,她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容易心软。
她也不想沈安溪了解到那些丑陋的事,在府中姐妹的心中,她的命连张请帖都比不上,怕她伤心加重病情。
可是她最厌恶的还是被人害了还被人蒙在鼓里,她不能时时照顾她,万一哪天她真被人害了,后悔的那个还是自己。
正值两难之际,她发现了绿柳,安容就顺其自然了,既然绿柳知道了,肯定会告诉沈安溪,让她自己拿主意,是告诉老太太还是替沈安姒隐瞒。
不论沈安溪怎么做,她都可以无愧于心。
她以为沈安溪会了解她的苦心,可是安容知道她没有,那日在松鹤院,从沈安溪的疏远就知道了。
她帮着沈安闵进琼山书院求学,这么大的事,沈安闵肯定会迫不及待的告诉她,包括他们下琼山书院时的危险,都会告诉她,她却刻意压制那想问的关怀,一脸的疏远,是在生她的气。
安容以为她气会儿就消了,谁想两天了,愣是没搭理她,老太太都病了,按理她肯定会来请安的,谁想因为她在松鹤院,她连给老太太请安都省了。
她要再不来,这隔阂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除。
沈安溪要起身给安容赔不是,安容快步走过去,摁着要起来的沈安溪,笑道,“再这样,可真的生分了,府里生分的姐妹已经很多了,我不想再多一个。”
沈安溪漂亮的眼眶渐渐湿润,修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泪珠,随着眨合间,汇聚成一条小溪。
她误解了四姐姐,四姐姐惋惜她们的姐妹之情,不忍生分,才会主动来解释。
她却觉得委屈,心存抱怨,四姐姐救过她的命,帮过爹爹,还帮了二哥,对她们三房是大恩大德,她实在太忘恩负义了。
可是听绿柳说四姐姐帮着三姐姐隐瞒时,她真的很伤心,很气愤,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三姐姐抢了的感觉,她才没有拦着绿柳去跟老太太禀告。
安容帮着沈安溪擦干泪珠,两姐妹相视而笑,前嫌尽释。
两姐妹闲聊,外面,沈安闵火急火燎的进来,一脸苦色道,“四妹妹,你在这儿正好,你可得帮帮我啊……。”
安容正在剥坚果,闻言起身,见沈安闵眼脸下有黑眼圈,不由的诧异,“二哥,你的眼睛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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