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乐还是送来一张支票。周青盟没再推拒,收了下来。
他现在的生活很简单,晚上回周家跌打铺坐一坐,白天上网搜索美国学校的资料,并且温习英语。他想申请加州理工大学,替赵珍珠申请一所附近的语言大学。
赵珍珠的英语不太好,所以他坚持在家里都讲英文。他用各种不同的称呼呼唤她,Honey,Sweetheart,Dear,Baby等等。
赵珍珠的心情反映在做菜上面,她开始喜欢做甜的味道,比如拔丝土豆和糖醋排骨。周青盟总是一扫而光,饭后帮她洗碗。
所有的家务都是两个人共同完成。
她洗了卧室的窗帘,他帮她一起挂起来。窗帘是紫色的,上面画着月亮和星星,这是前不久他们一起逛街时买的,她迷恋星空,见到这副窗帘就走不动了。过几天,家里又收到几个快递,是他在网上买的,分别是月亮灯和星空投影仪。晚上,天花板上满是星星。
周青盟帮她扶着梯子,嘱咐道:“小心,你站得很高。”
赵珍珠低头冲他扮个鬼脸,喜滋滋地哼着不成调的歌曲,歌词记不全,总是从一首忽然就跳到另一首。灿烂的阳光洒在她脸上,镀上淡淡的金子,她明媚如童话。
“发什么呆,把钩子递给我呀。”她唤醒发呆的周青盟,他慌不迭赶紧递给她。
幸福也许就是,你需要一个东西,他能马上递给你。
“你可得扶好了啊,当心我掉下来。”她故意摇摇晃晃,引起他一阵紧张。
谁知道,她把自己也晃晕了。她捂着嘴巴,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周青盟一直问:“你怎么样?”她挥挥手,飞快地跳下梯子,直奔洗手间,呕出中午的南瓜粥。
客厅里,周青盟已经收拾好外出的东西,说要陪她去医院看看,是不是感冒了什么的。
她身体弱,一点小小的病如果不及时治,都会拖成大病。
赵珍珠觉得他小题大做,不过转念一想,也希望这般任性受宠,便和他一起直奔医院。
医院里,人满为患,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人挤来挤去,就像是赶集一样。周青盟怕人撞着她,把她搂在怀里,她一个没病的人,倒因为严阵以待的周青盟,变得像个重病患者,竟让一个女孩不好意思地站起来给她让座。
“七十三号,赵珍珠!”护士终于叫到她的号。
怕她说话费力,一见到医生,周青盟就代她说:“医生。她刚刚吐得很难受,是不是病了?”
医生给他一个大惊小怪的眼神,让护士给赵珍珠量体温。
等待的时候,周青盟隔一会摸摸她的额头,觉得她越来越烧,正要问,便被板着脸的护士抢白:“先生,不是她额头烧,是你自己浑身急得冒汗。”
赵珍珠别过头偷笑。她喜欢看他因为自己而手忙脚乱的样子。
她倒真希望病一场,看他在厨房里怎么和一只鸡干瞪眼,为她熬鸡汤。
时间到,护士看看体温计,自言自语:“没发烧啊。”
医生听过情况后,又问了一些其它可能的病症,发现她都没有,只是单纯的恶心想吐,便脸色古怪地建议:“小姐,你是不是该去验孕呢?”
周青盟突然面如死灰。
护士白他一眼,“怎么?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
赵珍珠不想去尿检,她看着厕所,皱着鼻子说:“真恶心,我们回去吧。”
“不。你应该听医生的。”周青盟拉着她的手变得大力。
“可是……”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除了五个月前,在公司的沙发上,他们再没有发生过关系。他似乎一直处于后悔中,只是矜持地亲吻或拥抱她。就算感受到欲望,也会艰难地松开手,在冷水下逐渐清醒。出于对一份感情的珍视,他不想再吓到她。
除非,是在木屋里,她以许愿的身份经历的事。
但,她面临了一个最难的难题,她将无法解释。
东西已经交过去,她缩在他的怀里等结果,怕这是他最后一次拥抱,她抱得格外紧,指甲掐进他的手臂里,她没有察觉,他也没有察觉到痛。
两个人只是绝望地等着结果,时间一分一秒难熬如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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