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塔,不过是东京。
六本木的歌舞伎町里醉生梦死。凡尔赛宫风格的俱乐部一间VIP房里,头牌女公关呢喃着暧昧的日语,痴缠着一位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谨慎的金色眼镜男,他正啜饮一杯香槟,不过看到主位的男人愁眉不展,顿觉是毒药入喉。
“都过去吧。”他用日语礼貌地请抱着自己胳膊的和服小姐去那边。
其实今晚的酒店公关都挺可爱的,不会多嘴多舌,也不会大惊小怪,更不会扮无辜可怜谈起最近喜欢的名牌,渴望他是一个大方的客人。
想来,是她们也意识到今晚遇见一位无法讨好的尊贵客人。
“李秘书。”烦躁地打掉和服小姐点火的手,男人闭目揉着额,突然睁开眼,精光四射,似下定了决心,“告诉小姐,我要回来了。”
“可是……”纵然惊讶,但是李秘书仍然保持着不疾不徐的风度,只是婉转地提醒,“我听说那边还没有收网。”
“我想她。”男人捻熄烟头,杯中的金色湖泊仿佛倒映着她忧郁的眼睛,他把酒杯打翻在地,猛然站起来。
李秘书立刻着手定下两张机票。
“对了,你先告诉她。”男人扭头,脸上竟挂着期待而妖异的笑容。
李秘书愣了愣,但还是低头照做了。
一封短信跨越海洋不合时宜地来到许愿的手机上。“滴”一声,手机响了。
“真不巧。”周青盟的唇离开近在咫尺的许愿的脸,还没有吻上就被打断。他骑上单车,笑道,“晚安。”
许愿睁开眼,对他挥挥手,转身上楼,一边拿出手机查看新来的短信,见到发信人的名字她便脸色沉重,再三犹豫才按下阅读键。
“即日回国。”
四个字。她尖叫着摔掉手机。
“怎么了?”周青盟折回来,看到努力镇定下来的许愿。她蹲在地上,把四分五裂的手机重新装好,握在手心,像握着一块炙热的烙铁。
“是一封恶作剧彩信,挺吓人的图片。”许愿低着头撒谎。
“安心。”周青盟吻了吻她的额头,露出即使被打断了还是吻到了的笑容。
许愿失魂落魄地上楼,张妈一开门,就急着要告诉她一个消息,她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抵着门坐在地板上,指甲一直毫无意识地掐进肉里,渗出薄血。
许南望要回国了!
她终于要直面最为绝望的恐惧。
一直以来,她就像薛定谔的猫,实验的内容是把一只猫放进一个不透明的盒子里,然后把这个盒子与一个危险容器连接,里面或外面的任何反应都有可能触发危险,但如果你不打开盒子,永远不能确定这只猫的生死。
现在终于到了揭晓的一刻。
她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富家小姐,她居住的不过是个牢笼,她是许南望的金丝雀,只不过一直无暇逗弄。因为自己的身份,她不和任何人深交,可是没想到邱珊珊竟然带着周青盟来看望她,她只能顺着邱珊珊的猜想说自己是富家女,父母离异,但爸爸一直不在家。
其实,哪有爸爸呢?
二十年前,1991年的松落城,富商许南望隐瞒自己已婚的事实,追求公司的实习生林丹袭。单纯的林丹袭以为自己遇见了真爱,可是嫉恨的许夫人找到她的家,控诉她破坏自己的婚姻。
林丹袭的父母自诩书香门第,认为女儿丢尽了自己的脸,于是听了三姑六婆的建议,为她安排了一次相亲,对方是回松落城探亲的酿酒厂工人赵天河。对于这个没出息又丢人的女儿,自然是嫁得越远越好,就当从来没生过。林丹袭心如死灰,也没有反抗,在年底安静地跟着赵天河去了陆城,过着动荡不安的生活,翌年便生下赵珍珠,一点也不像赵天河,只像美丽忧郁的林丹袭,仿佛是她的复刻版。
陆城的日子并不顺利,1992年至2004年里,赵天河所在的酒厂倒闭,他每天喝得酩酊大醉麻醉自己,或者到处打麻将打发时光,后来迫不得已自己酿酒开家小酒坊,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家庭入不敷出,债台高筑。
而许南望却用了这十三年的时间,终于挣脱妻子一家的势力,自己掌握了生意的所有权。离婚后,他费尽周折打听林丹袭的下落,风尘仆仆找到陆城。
昔日明艳的女孩如今只是一家租书店的老板娘,闲暇时安静地看着书,慢慢地忘记了年少的一切错误和平淡岁月里已死去的繁华梦境。
许南望不断地问她愿不愿意重新开始,可是林丹袭只埋头看书,甚至懒得看他一眼,就幽幽地拒绝了。
当她知道自己的爱情不过是一次出轨而已,已绝对不愿和许南望有任何交集。
但是许南望频繁地出现在彩虹巷,终于引起赵天河的注意。2005年1月,赵天河春节回家探亲,一声不响地收集齐全多年前被掩盖的荒唐故事,林丹袭曾经和许南望爱得轰轰烈烈,狗血淋头。他找到许南望的妻子,要求她管好自己的丈夫,不要动不动就来陆城找他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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