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造成的伤害是确实存在的,光阴不可逆转,三年的流徙,消磨掉了他所有的情感,让他变得无坚不摧、冷硬如冰。她幽幽叹了口气,难免有些懊悔。她不让宫人拦下董贵妃,放任其闯入宴会,揭开一些真相。不仅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反而,徒添了烦恼……想到男人眼底那一抹幽暗,她便有些心乱。盛轻澜忽然低低道:“娘娘为什么不告诉临淄王,您就是,兰因?”卿柔枝骤然变色,“你是怎么知道的?”盛轻澜抿了抿唇,在卿柔枝逼问的视线下,不知为何,她眼眶微红:“方才我看到了那信纸上的内容,娘娘的字迹……模仿的是斐然哥哥。我年少时,见过斐然大哥的字。娘娘写的,与他一模一样。”卿柔枝不语。卿斐然,是她那战死在西凉的大哥,他文武双全,写得一手好字。卿柔枝除了自小在闺阁里练出的簪花小楷之外,还擅长模仿她大哥的字迹,模仿得惟妙惟肖。是的,兰因,世上并无其人,可是这种事怎么可能,公之于众?倘若褚妄身上没有流着皇族的血脉,她这样的举动便是大逆,株连九族也不为过!她化名兰因,在、壁咚卿柔枝便将那碟子枣泥山药糕往他面前推了推,她记得以往他来坤宁宫时,最喜欢的便是这一道小食。
他却问:“父皇可尝过了?”卿柔枝咬唇:“这些,是我特意为殿下所做。”“哦?”他眼底浮起浅淡的兴味。拈起一块,张口欲咬。卿柔枝屏息看着。“娘娘不会在里面下毒吧?”他突然问。她手一颤,“殿下何出此言?”褚妄却眯眼,捏着那块糕点仔细端详着。他手腕洁净透白,像一捧雪:“本王是没有这口福了,娘娘,还是献给陛下吧。”“殿下竟要对我防备至此么……”她轻声,语气惆怅,好似十分忧伤。以前坤宁宫做了糕点,太子有一份的,九皇子便也有一份。笼络也好,为了彰显皇后的贤良也罢,总归是有几分真心在的。他却袖子一扬,毫不留情便将那盘糕点打翻在地。他起身,乌靴在上面碾过,她花费了数个时辰,每个步骤都亲力亲为的酥点,就此,化为一摊淤迹。她盯着,一眨不眨。他叹息,“为何就是不肯乖乖听话呢?”听话。又是听话。这两个字,她从小到大不知听过多少回。卿柔枝突然抬头。妩媚的双眼含着泪意,亮得惊人。“殿下疑我,叫宫人撤下便是,何必糟践我一番好意?”褚妄眉梢一挑,风流恣肆至极:“你是在,质问我?”卿柔枝定定看他:“殿下要我做的事,我做不到。”她一字一句,坚决道:“陛下,是我的夫君,自古结发为夫妻,殿下想废我后位,尽管废了就是。但要我害我的夫君,恕难从命。”褚妄双眼骤暗,一双狭长凤眸,爬过细密的怒意。“哗啦——”桌面那堆成小山的奏折散落得到处都是。黑发黑袍,金质玉相的男子一步一步逼近,毫不顾忌就在不远处龙床上躺着的他的父亲。肆无忌惮地,将他的继母,逼到绝境。卿柔枝退无可退。对方高大的身躯笼罩着自己,几乎将她压实在那道绣着花鸟的屏风之上。他修长结实的手臂撑在一侧,如同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将她困在他结实宽阔的胸膛之间。他漆黑的眸光,一寸寸碾过她的额头、眉眼、鼻尖,最后深锁在那花瓣一般的双唇上。他用一种极为轻柔而充满诱惑的嗓音,在她耳边发号施令:“再说一遍。”她大气都不敢喘,哪里又敢说话?她毫不怀疑下一刻,他就会当着陛下的面将她杀死。卿柔枝咽了一口口水,汗水从额头滴落,脸色惨白到了极点,她有些后悔,不该激怒他,她明明知道他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疯子。一绺发丝落在颊边,她张了张口,在这种极度紧张和窒息的状态下,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指尖忽然微动,撩起她鬓边垂下的那一绺发丝,吓得她连忙闭紧双眼,却没看到男人嘴角那一丝弧度。一道虚弱的男声突然从帐幔中飘出,打破了二人对峙的僵局:“皇后,你来了?”卿柔枝忙道:“是,陛下。”一边说着,一边从他臂弯之下钻出,而他竟然破天荒地没有拦住她,一颗高悬的心终于落下,卿柔枝平复着心跳,缓慢朝着龙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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