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灼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忍住羞耻之感,才将这件荒唐的事说出口。
耳根已经烧红,嘴里的血腥味还没消,而一旁的少女却异常淡定,似是丝毫不觉羞耻。
的确,陈念听到陈灼说完这话后并没什么反应,也没有丝毫羞耻感,她此刻还委屈着,被她哥哥气到不想说话,并生了坏心思……
她开始想着去要哪里弄药,哥哥是笨蛋什么都不懂,她干脆强上哥哥算了。
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哥哥就不得不娶她了!他一定会对她负责的!
少女方才还黯淡的眸子一下亮晶晶,当真认真思考此事起来,没有再说话。
陈灼说完此事后,屋里又静了须臾,落针可闻,气氛着实怪异。
一旁的女医官惊到失语,忙掏出帕子擦拭脸上冷汗。
高门士族,乃至皇室贵胄里骇人听闻的事不在少数,她是太医院里为数不多的女医官,常为不方便男子问诊的女眷看病,也算是见过各种怪诞奇事,但……饶是她听过各种不伦秘辛,方才陈灼所言之事,也是第一次听说。
但纵使听了如此荒诞之事,女医官也不敢表现出任何的诧异之色。
她知道,面前这人不仅是权倾朝野的皇亲国戚,还是杀伐果断的大将军,性情不可谓不残暴狠戾,若是她一个不小心,今日怕是走不出这个房间。
于是,女医官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平复好内心的震惊后收起帕子,朝陈灼拱手,如实回:“将军所言之事下官已经明了,具体是何病症,该如何去诊治,还要待下官替贵千金把脉诊疗。”
陈灼点头颔首。
——
屏风相隔的内间,女医官先是为陈念诊脉,确定她身体无虞脉象平稳后,便开始询问这怪病一事:“姑娘这怪病是何时出现的?”
面前的是女医官,女医官面相清秀,声音温和听起来很舒服,陈念也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可羞耻的,便诚实地答了这问题:“我兄长抱着我睡的第二天。”
女医官继续问:“如此是为何呢,姑娘方便告知我吗?”
陈念轻声回她:“我是兄长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孤儿,我父母都死了,刚到陈府时,我每日晚上都会做噩梦,梦到很多尸体,梦到我死去的父母,然后崩溃大哭。”
小姑娘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她低垂着眼睫,看似平静无漪,但平放在双膝的手却紧紧绞在了一处。
她顿了一下再接着说,声音便有了些颤意:“直至有日晚上,哥哥担心我,便把我抱在怀里哄我睡觉,他温柔拍着我的背,让我不要害怕……他说他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会永远保护我。”
“当时的我觉得很安心,靠在哥哥胸膛这里,不知怎么就把他当成娘亲般索取,成了要吃奶才能睡去的孩子。”
“那天晚上我没有再做噩梦,也没有惊醒,但从此以后却有了这个怪病,如果我哥哥不让我抱,不让像孩子一样吃奶,我便会疼痛难忍,好像有虫子在啃噬我的皮肉……”
女医官听完陈念的回答,又替陈念把了一下脉,确认她身体无虞后,对这怪病有了大致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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