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自始至终只能对她说:“对不起。”
如果那时候我对他更上心一些,我想,我不会那么迟钝的不知道他生病了。
我以为他是受不了苦日子要离开我,却不想,他是不想拖累我。
当那张沉甸甸的遗产过户书到我手上时,我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要有多少爱,才能这样无私的付出?我不得而知,如果让我重选一次,我一定不会招惹他的。
这样,他至少能活得久一些吧?
盘膝坐在高耸的墓碑前,看着照片上的他对我静静地微笑,英俊而温暖。还是那么充满宠溺的眼神。
我无声地伸手过去触碰。淡淡地笑,笑到眼眶开始有些湿润:
“顾岑光,你怎么那么傻呢?”
……
03
离开西山已经临近中午。绚烂的阳光灼的我的眼睛有些生疼。
干涸的眼泪凝结,最后飘散在无形的雾气中,放佛从来没有出现。
从郊区转进市区,又重新开始适应这陌生的车水马龙。城市里每个人都有着各式各样的秘密,最后都随着日夜不停地施工建设,浇铸进了钢筋水泥之中。
基金会坐落在距离CBD区不远的一间老旧教堂背后。是以顾岑光的名义创建的,以救助癌症病患为主。最初的款项是顾岑光无偿赠与我的两百万。之后又于各种途径募捐了款项,从而工作才得以一直继续下去。
本该颓垣残壁的建筑却因为修缮得益而历久弥新。钟声有节奏的奏响在耳边。大片大片的绿色植物让人好像还置身在旧式租界中,经历着那些动乱的年代,畸形的安宁。
“季礼,你来了。”张主任一脸和善的笑容,将我叫进了她的办公室。木质的玻璃窗高高的嵌在墙壁中,窗外的风光一览无遗。阳光穿透玻璃窗透进来,晒得人暖洋洋的。明明是该惬意的情形,却让我有些莫名的心慌。
我自己寻了椅子坐下。
“张主任,你墙上的画又变多了。”我打量着墙上那些稚嫩的画作,几乎可以看见每幅画背后那些孩子稚气的笑容。
张主任只是笑笑:“都是孩子们的心意,让你搬回去你又嫌麻烦。”
我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家叶爱红会以为我在外面有私生子,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了。今天特意叫我过来总该不是叫我欣赏画作的吧?”
张主任眼眸一亮:“当然。”她起身,递给我一封中英文对照的信函:“国际红十字会对我们基金会的活动表示很赞赏,邀请我们参与支援南非的活动。你是大头,所以由你来决定参不参加。”
末了,她还故作神秘地说:“上头今天派人来了,你们正好可以谈谈,听说是位很美丽的小姐。”
我顺手拆开信函,瞥了张主任一眼:“再美丽也不关我什么事啊,我又不是男人。”
张主任觉得扫兴:“我以为年轻人都不愿意干这行嘛,所以这不是激动么?”
我不再搭理她,只是专心的看着信件。内容全部由英文写成。大体内容也就是对我们近几年工作的赞扬,和想要邀请我们参与云云。
当我视线落在第二页末尾的落款时,我的动作突然止住。
洁白的纸张上字迹端正娟秀:
Mandy·zou
邹妙
我的脑海里骤然闪现的是两年前那张支票。
也是如斯娟秀的小字。金额栏空白。
西安古城的街道路灯昏黄,一闪一闪地车灯要晃花我的眼。耳边是大片大片的嗡鸣。
“于小姐,你的宝宝已经14周了,为了安全着想,建议做引产手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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