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二姐……”
听见妹妹的声音,陆明泱睁开红肿的眼睛,刺目的阳光照在脸上,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挡。
“别挡了,你看!”杨念儿指向榻上的两口红木箱子,“忠信伯府送来的,说是给你的嫁妆,让你以后,好自为之。”
这是要跟自己断绝关系吗?
“人呢?”
汲了鞋,陆明泱急匆匆的追出去,在府门口,追上了还未踏出大门的竹心。
“竹心姐姐,长姐不想要我这个妹妹了吗?”
竹心看着身穿单薄的寝衣就追出来的四姑娘,心里五味杂陈。是她害大姑娘难产,也是她找来大夫救下大姑娘。
“大姑娘最在乎的,就是侯爷的名声。你让她如何原谅你?”
陆明泱祈求道:“竹心姐姐,你帮帮我,让我再见长姐一面,求求你。”
“你求我做什么,忠信伯府的路,你又不是不认得!”
“我怕她见到我,情绪激动,再出事。”
竹心叹息一声道:“大姑娘说,你对不起的是侯爷,若真的想认错,就去祠堂里跪着吧。若侯爷原谅了你,她自然也没理由怪罪你。”
说罢,径直离去,只留下一道单薄的身影。
日升日落,日升日落,日升日落,
城阳侯府的祠堂里,陆明泱跪在蒲团上,已经跪了三日了。寒冬里,祠堂最是阴冷,饶是她披着厚厚的披风,手里揣着汤婆子,仍是冻得瑟瑟发抖。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可以坚持那么久。
看着眼前一个又一个冰冷又陌生的名字,渐渐生出几分依赖,想让他们走出来,救救自己。
“大姑娘罚您跪祠堂,您跪那么实诚干什么!”
忠伯拎着食盒进来,越看越心疼:“大姑娘一向心胸宽广,在府中时,从未苛责过下人。怎么对亲妹妹这么狠,何况那事又怨不得您。要不您先回去,等忠信伯府来人了,您再过来。”
陆明泱指向牌位,笑道:“神明在上,我既要求人原谅,怎能弄虚作假。何况,人家也没有求我跪。”
“可这得跪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吧,您再跪下去,腿就瘸了。”
“看我能坚持几日吧!”陆明泱默默接过新的热汤婆子放在小腿上,端起碗吃饭。
想到长姐的处境,她一句都没怨自己害她在夫家的遭遇,只是埋怨自己害了父亲的清誉。陆明泱心里感觉怪怪的,捧着碗,望向高台之上父亲的牌位。
“忠伯,我的事,对父亲影响很严重吗?”
“所谓三年之善无人晓,一日之恶人尽知。”
忠伯感慨:“侯爷一生忠君为民,虽被陛下降罪,但天下读书人和军中将士为侯爷说话的不在少数。大姑娘也总盼着,有一日,陛下能为侯爷平反。可现在,那些为侯爷说过话的人,丢尽颜面。他们不转头抨击侯爷就不错了。”
“四姑娘可知,朝中官员是如何折辱为侯爷上书鸣不平的沈言沈大人的?”忠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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