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都在公安,大哥还有四年就能退休,弟弟还得熬多几年。
大哥的儿子也在系统里,交警的,媳妇是小学老师,前些年生了个男孩了,现在追了个女儿。
因侄子工作的关系,今晚来的都只是亲戚,大家频频恭喜他们凑了个“好”字。
高金花在侄媳坐月子的时候已经上门探访过,带了一斤本港溪沃鱼胶,和一对小孩金镯子。
今晚她多递了个红包——私底下塞给了侄媳,不经她嫂子的手。
包厢里设了三大桌,高金花坐主桌,同桌的还有弟弟一家三口,身边坐着弟弟家的独女高冰冰。
一桌子人边吃边聊家常。
高冰冰和游栀差不多年纪,和男友一起经营一家宠物酒店,小情侣交往多年,准备八月七夕那天去领证,年底设婚宴。
菜上到清蒸东星斑了,高冰冰忽然问:“姑姑,虞姐最近是不是都住在水山了?我这两个月都有在路上碰到她,不过她骑小电驴,我没来得及喊她,人就不见了。”
手抖了一下,快到嘴边的鱼肉就掉碗里了。
高金花笑得讪讪:“什么时候遇到的啊?”
“上周周末吧,再上次就是上个月了。”
“嗯……对,她从清明后就留在这边了。”
高金花像往常一样随口编了个胡话。
游虞离婚的事她没对外讲,倒不是觉得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离个婚有什么丑?
一来是因为游虞自个儿没往外四处讲,她这个当妈的自然也不能对外碎嘴。
两母女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游虞希望平稳过渡多一段时间,等确定好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和生活方式,再对外讲也不迟。
二来是高金花也还没跟斐雁这个前女婿断绝往来。
对方时不时总主动问候她身体情况,高金花一直想同他碰个面,当面聊聊他和游虞之间的事,但碍于广州疫情反复,作为志愿者的斐雁很忙,高金花也找不到机会上去——怕一去就红码,回来得居家隔离。
高大嫂这时候接茬:“哇,老二在娘家呆了那么长时间?她老公乐意?是不是小夫妻之间闹矛盾啦?”
高金花咽下鱼肉,淡淡说道:“有哪对夫妻不闹矛盾的?大嫂你和大哥这么多年,不也闹着闹着就过来了?”
大嫂呵呵笑了声:“是啊,但我是没试过回娘家回这么长一段日子的。”
高金花脾气被燎起:“那每个人的娘家都不一样的嘛,我把三个女儿都当宝,她们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我巴不得她们在家住越长时间越好。”
高金花和大嫂不对付,事因大嫂下面有两个“水蛭”弟弟,成天来跟大嫂借钱,大嫂没少给,但收回来极少。
为了家庭和睦,高大哥咬咬牙就忍了,甚至拉下脸来帮妻子向高金花借钱。
姊妹之间,目前经济条件最好的属高金花了。
但高金花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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