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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第1页)

月黑风高,二人站在马厩之上。众人围在下面,似乎不像是为苏末姑娘打抱不平,倒是很像专门来寻事。小黑哥拿起屋檐上的茅草就往下抛,四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出现在小黑哥的马厩下面。小黑哥的妹妹要冲上去拉住,谁知被壮汉一把推到。其中一个壮汉,走到木桶边轻轻一敲,这木桶就碎成了好几块。苏末站在那里瑟瑟发抖,开客栈的白面书生赶紧将自己的斗篷给她披上,将她拉到一边。四个壮汉围在马厩的四角。深扎马步,然后双手握住柱子。四人一起发力,这木桩子应声裂开。小黑哥抓起封尘的胳膊二人又飞到自家的屋顶上,小黑哥这下子着急了:“四位大哥,我知道你们是边城四鬼,有力拔山河之神力,可是别拆我家屋顶啊!”一时间封尘也搞不清楚这些人的来路,本来就是想着晚上舒舒服服洗澡睡觉。可谁知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武功高强的人物。

小黑哥站在屋顶上朝下面的人踢着瓦片说道:“大晚上不好好睡觉,凑什么热闹!”自己以为站再高处这下面的人奈何自己不得,谁知道在这群村民身后,走出一个手持两米长棍的镖师,只见村民纷纷让开道路。小黑一见此人,脸色立马变了:“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动刀动枪的啊!”下面镖师模样的人说道:“未央宫的少宫主别在这里装腔作势了,你以为在无影镇开一家酒肆就可以掩人耳目么?”小黑哥讥笑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金镖头么?怎么放着京城里的好差事不干跑到这么偏远的小镇自讨没趣?”镖师没有生气,反而心平静气地说道:“交出九云图!”

小黑哈哈大笑起来:“什么九云图?你要找云,到天上找?估计西天那边很多。”说完遁身而去,封尘只在他师傅的古书中见过此术记载,据说从东洋而来,是忍术中一种。后来传入中原,被一邪教所获。结合此教心法,练得一身无影遁形的功夫,可以瞬间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众人在屋檐下准备拆屋子了,忽然间听到镖师嗷嗷大叫:“我的眼睛!”大家回望过去,只见两根筷子已经插入金镖师的双眼。此时,小黑哥又回到了房檐之上,笑得前仰后翻:“你们一个个呀,大晚上,非要流点血才善罢甘休。”众村民看此人功夫独特,不敢轻易上前。只听镖师手指小黑哥说话的方向:“你们未央宫与我金武行算是结下梁子了,你等着!”说完跌跌撞撞冲出人群。

小黑哥冲着下面的人摆摆手说道:“有谁还想玩?”下面的众人一看此情形,都拿着各自家当散了。小黑哥翻身跃下屋檐,封尘跟在他身后。正不知如何解释方才事情,小黑哥一把拉住封尘胳膊:“走,今天你和我睡一个屋子。小妹把苏末姑娘带回去先洗洗吧!”进了屋内,小黑哥倒了一杯热茶摆在封尘面前:“兄弟,喝茶!刚才的事情别放在心上。”封尘接过热茶捧在手心:“方才见兄台使得可是忍术?”小黑哥还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笑笑说着:“兄台好眼力,只可惜我这功夫不足我师父的十分之一。对了,以后你叫我海棠吧!”

封尘咽下杯中尚温热茶,听着屋外被风吹的呼呼作响的酒旗问道:“海棠兄,可是为九云图而来?”

第六十三章 得失去留 无怨无悔

封尘得知小黑哥身份后,更觉得这无影镇卧虎藏龙。言辞之间也变得小心翼翼,封尘先是小心翼翼地问:“海棠宫主可是为九云图而来。”见他默不作声,便转开话题问道:“为何来这偏僻的雪山脚下开一家酒肆。”海棠宫主满目疮痍地转向封尘,轻拿桌上的银色小壶放到身旁的炭炉上挂起:“夜深了,少喝点茶水,喝杯热水吧!”封尘倒是苦笑了一下说道:“宫主以前一定生活井然有条,现在这般生活一定很是不习惯吧?”宫主脸色有点微恙,神情之间似乎在躲闪什么,咳嗽了一下说道:“以前在未央宫中住久了,身子上倒是落下了些毛病,一遇到大风天就感觉手脚冰冷。不然这屋内也不会给我常备炭炉。”封尘刚要试图去给海棠宫主诊脉,海棠宫主却一下子将手缩了回去,憨憨地笑着说:“你可知道为何我迟迟不接受苏末姑娘的心意吗?”封尘诧异地望着他。

海棠宫主一边将炭炉上的热壶取下,倒着水说道:“在我亲兄弟将这个女子刻意安插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用意。现在未央宫是他的,现在他又企图从师傅遗书中去寻找什么九云图,我与表妹私奔成了他的把柄,我不得不一路西逃来到这里,苏末是照顾表妹的贴身侍女,也就与我们一同来到这里。”封尘问道:“既然你知道苏末是你兄弟安插在你身边的人,为何不早早将她遣散了去?”海棠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握在手中,手腕青筋暴起,只听到瓷器断裂的声音,从他手掌滴下鲜血,海棠眼中充满怒火:“表妹也是因为她才死的,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女人么?”封尘摊开海棠的手心,将自己衣服一角扯掉替海棠包扎好说道:“替我拿着这个茶杯。”海棠照着他说的样子去做,然后封尘拿起还滚烫的银壶,将热水倒入茶杯之中,眼看就要满了,封尘还在一直倒入热水。

只听海棠“啊”叫了一声,茶杯被摔到地上。封尘弯腰从地上拿起茶杯:“海棠宫主可否明白?过满则溢,伤人伤己。”海棠眉头紧锁,依旧费解地看着封尘:“你可知道是她毒害的表妹,我只是准备找到证据,将她押回未央宫,看我那兄弟如何惩治。”封尘撇了一下嘴,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现如今表妹已不在人世,为何不去珍惜这眼前之人。若真是这般蛇蝎心肠,不珍惜也罢,但这冤冤相报,无尽无边。”海棠哈哈大笑起来:“公子,这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无法体会这般万劫不复之感。”封尘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我都不知我师弟究竟在何方,我又怎不怪这钱万贯”说着便哽咽了。海棠见封尘也情绪不好,便起身将炉内的火弄灭,起身对封尘说道:“兄弟睡吧,明天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有关我妹妹的。”封尘见海棠兄好了许多,便也安心走到床榻跟前。只是眼前这小床,如何容得下他二人。

海棠兄将床上的被褥一抽,甩到刚才二人喝茶的桌上。被褥铺展,他也躺在上面,不知何时将这茶具移到窗户跟前的凳子上。封尘冲海棠兄笑了一下:“海棠兄这身法好生了得,一般人还没回过神,你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听桌上,海棠宫主已经打开呼噜。

第二天一大早,封尘被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惊醒。等海棠兄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发现门口一大滩血迹。妹妹躺在已经干涸的血泊之中,看着院子内都是血渍,海棠兄发疯一般的冲到偏房之内,推开门一看。只见苏末歪着脖子趴在桌子上。屋内也被翻的乱七八糟,显然昨天在他和封尘熟睡之际,有人暗访酒肆,将这两名女子杀害,可是究竟何人有如此轻功,又怎么可以掩人耳目在清晨凌晨杀人。海棠发疯一般冲回屋内拿起门口立着的长枪就出了门。

没等封尘追上他,他已经快步来到了集市之上。一把掀翻了豆腐西施的摊子,又一个回马枪将卖猪肉铺子案板上的肉掀翻,快步跑到临街的铁器铺子,一脚踹翻刚冶炼好浸过冷水的兵器。等到封尘追上来,海棠宫主已经将这本就热闹的集市闹得鸡犬不宁,他一手叉腰,一手握着长枪大声喊道:“以为你们躲在这里,就没有人知道你们么?边城四鬼、幻影彩球绣娘,快刀疾风婆婆、半刀邵四两。你们这些人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九云图么。昨日不成,今早又逼上门来,害死我小妹,我今天定要讨回个公道!”

被海棠宫主踢翻店铺的掌柜,各个拿着兵器将他围住。封尘一个落雪无痕飞身跳起,跃到海棠兄身边,悄悄用隔空传音道:“舍妹,并非这些人害死的,我知道真相。”正当这群人准备抄起家伙朝着海棠宫主冲过来的时候,忽然一群整齐的脚步声,身穿铠甲背上背着弓箭,手中拿着弯刀的士卒将这一群人团团围住,一个穿着金锦细软马甲的王子从白马上跃下,拿着马鞭在这一群人眼前晃悠,口中振振有词道:“昨日,你们这些刁民半夜都不睡觉,吵到本小爷好梦。今天一大早又在这里嚷嚷,真以为是天下脚下,无法无边了?”这个王子身旁一个身穿神色布棉衣的男子一脸铁青地说道:“这是我们马哈木最尊贵的王子,你们这些粗鲁的贱民见王子为何不跪拜。”这一群江湖人哪里给他这蒙古鞑靼讲道理,但毕竟是此处依旧是大明天子脚下领土,这蒙古人也已归顺大明,惹起矛盾恐怕又难免牢狱之灾,便都纷纷行了礼各自散去。这马哈木的王子很是嚣张,见众人散了没有理会自己,便下令弓箭手朝这些人放箭,虽然这些江湖客各个武功精湛,但毕竟是寡不敌众。最后双发都没捞到好果子,蒙古人损兵折将,这些方才要打斗的人都已经体力不支。

马哈木王子在一旁哈哈大笑的时候,忽然海棠宫主,一个翻身瞬移到王子还有五步距离时,拿着长枪朝他刺去,可就在这时,忽然被一个拿着转经筒的喇嘛挡下。喇嘛闭着眼睛,口中念着不知哪里的经文。王子赶紧躲在这喇嘛身后,扶了一下头戴的碧玉环,甩了下自己鬓角两边辫子说道:“国师,这群人想要造反,他们手里肯定有九云图。”

第六十四章 为寻云图 直奔蒙古

封尘看到刚才这个法师一下子就挡住了海棠兄使出八分气力的云中刺,可见眼前这位身着朱红色袍子袈裟的喇嘛功夫远超他二人,就算是二人联手都不一定能胜过这淡定自若,仿佛不问俗尘的喇嘛。封尘快步走到海棠兄身边,赶紧拽着他的衣服就往后退,只听马哈木王子说道:“想溜,可没那么容易。来人啊!给我绑起来!”方才那些江湖客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街道上就剩下蒙古人和喇嘛还有封尘二人。

正当这些蒙古兵拿着绳子朝着封尘和海棠走过来的时候,忽然这喇嘛睁开深棕色瞳孔的眼睛,左手拿着金刚杵挡住前行的士兵嘴里说道:“王子不可,他们是客。”马哈木王子立马变脸,笑逐颜开地说道:“是是是,法师说的对!来人啊!将二位大侠请上马车!”忽然一架豪华盖顶有流苏吊坠的蒙古三乘马车停在封尘与海棠面前。

那个朱红色布袍袈裟的喇嘛恭敬地伸展手掌请封尘与海棠上马车,然后王子与这法师也上了马车。在马车内,海棠宫主一脸无奈地看着人多势众的蒙古兵,犹豫了一下冲着马哈木王子说道:“不知可否让我先回家将家里安顿好,再随各位上路?”马哈木王子没有吭气看着法师,法师依旧闭着眼睛,只是轻许点头。

不多时就到了海棠兄的家中,家中满是杂尘,地上的鲜血已经风干,海棠兄和封尘二人推起门口装卸酒水的手推车,将这两名女子放在车上推到了后山。在后山的上坡上,封尘第一次见海棠兄流泪,海棠兄自责地说道:“本来就没曾想让妹妹来到这西北偏远的小镇上,在未央宫中待着虽然受人要挟,但总比丧命这荒野好,封尘兄你说我是不是不配当一个哥哥?”封尘不解地看着海棠,问道:“难道你那亲兄弟待这个妹妹不好么?”海棠将手中的纸钱洒向空中,苦笑说道:“我那亲兄弟眼中只有宫主的位置,何曾又把我们当做亲人呢?而且篡夺宫主之位的秘密只有妹妹与我知道,自然他不会善待妹妹。”封尘点头,扶住海棠兄。只见海棠手中紧紧握着长枪,咬着后牙怒目而视:“是何人残害我妹妹?”封尘注视着海棠兄,却只得先摇摇头,因为此时有高人在场,不方便说话,如果动起手来,他二人的功夫也不一定是这喇嘛的对手。

封尘抬眼看了一下躺在木推车上的苏末姑娘,问道:“那她埋在哪里?”海棠看也不看便说道:“这个女人死有余辜,虽然还未曾找到她杀害我表妹的证据,但是也算是自食恶果,就让山鹰将其尸骨啄去,也算是祭天了。”封尘走到海棠兄前悄声说道:“那日在我沐浴之时,她悄然偷走我身上一个很重要的物件,不知是否可容在下查找一番?”海棠背过身去,抬了一下手:“封尘兄去拿便是。”

封尘走到这具已经开始发臭的尸体前,看着面目狰狞的苏末,突然起那日沐浴之时,月光之下那妖艳动人的佳人,在看看此时暴毙的寒尸,只得叹了一口气:“物是人非。”在苏末姑娘的袖中和衣襟中让身边的蒙古侍女帮忙寻找,可是半天都找不得,封尘只好放弃了先安慰海棠兄说道:“看来此去蒙古已是必行之事,倒不如和这马哈木王子一同前去。”

望着渐行渐远的无影镇错落的房屋,封尘心中满是不舍但又开始担心起来师弟。想来这些日子半点消息也没打探到,还失去了无双姑娘的陪伴同行。这马车一路上从未停息,倒是像赶去蒙古有急事的样子。车里一如往常的安静,马哈木王子在玩弄手中镶着宝石的匕首,那喇嘛盘腿而坐车中,右手转着经筒,左手盘着佛珠,口中振振有词念着佛经。封尘注意着车内每一个人的神情,突然在喇嘛的鞋履之上看到了海棠兄家中房瓦的深灰色粉末,但这并不能断定喇嘛那天晚上去过海棠家中,也不能确定这喇嘛就是杀害她妹妹的凶手,但在事情未查明前,封尘只能将这些疑虑放在心中。

吁的一声马车被蒙古士兵叫停,马哈木王子赶紧从车内跑出,看到前面有个人影挡在尘土之中。正要大喊派兵拿下,只见那个人翻身下马,走到他面前说道:“我的安达怎么今天才回来。”马哈木王子走下马车,抱着那个人说道:“乐涞安达今日怎么跑出这么远相迎啊!”那个穿着兽皮和布衣的年轻男子牵着马与王子相拥着二人朝前走去,跟在王子身边的那个随从赶忙将王子的斗篷取来,披在王子身上。只听王子高兴地说道:“烤一只肥羊,咱们喝马奶酒去!”

不多时,封尘和海棠就被请到了蒙古包之中。面前摆着各种新鲜水果还有蒙古美女侍从,不时还有人从屋外端上来切好的牛肉和马奶酒,但海棠和封尘根本无心吃饭。却迟迟不见喇嘛和王子露面,海棠终于按耐不住,拿起长枪就要冲出帐篷外面,可谁知被门口的蒙古兵一下拦住,没等迈开第二脚,一队蒙古兵已经将帐篷围住。海棠只得先退入帐篷之内,看着封尘。封尘笑着坐在矮脚桌旁拿起盘中的葡萄就放入口中,一边吃着一边说道:“海棠兄,稍安勿躁。”一会儿自会有人前来见你我二人。话音未落,只见那个王子口中的乐涞安达掀开帐帘走了进来,此人先是用蒙古的方式恭恭敬敬朝着海棠和封尘打着招呼,然后转身吩咐侍女全部退下。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的时候,乐涞又很奇怪地学着中原武林中人的模样端起碗敬了海棠一杯说道:“早些年,去过西安府时,听闻未央宫主忍术卓群,今日倒是想讨教一二。”海棠推手谦让道:“这可不敢,我可未得我师父真传,要想讨教去找现在的未央宫宫主去。”乐涞笑着说道:“宫主真会说笑,前年的中原武林大会上,我还见过公子亮过银枪大战边城四鬼呢。那时,老宫主武林大会上还有意将宫主之位传于你。”

海棠笑而不言,封尘上前岔开话题说道:“不知阁下可是明朝人?”乐涞恭敬地说道:“在下乐涞,与诸位皆是中原人。”封尘疑问道:“那为何在这蒙古帐下,又与马哈木王子结为安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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