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还有一起转学过来的上初三的妹妹若素和我一起上下学。
但是不久后古灵精怪的若素就已经打入了她们班的女生主流圈,和三五新朋友像一群小母螃蟹一样快乐而嚣张地横行。
于是我更加落寞。
开学典礼因为急性肠胃炎未能参加,所以我一个月后才见到封信。
那时他仍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按惯例高三生必须退出学生会,但是因为他人气太盛,成绩上也无可挑剔,加之征求了本人的意见,破例让他留任到毕业。
这是后来才知道的事,但当时,我正在十月明亮而躁动的阳光里,和上千个穿着同样淡蓝色肥大校服的同学懒洋洋地做着课间操动作,广播里多年不变的、熟悉的背景音乐令人安心又厌倦,我隐约感觉到周围的小小异样波动,然后一偏头,看到不远处被几个已经学生会体育部成员簇拥着走过的陌生白衣少年。
听到身边有女生小声嘀咕:“封信好久没亲自检查课间操了。”
另一个声音回应:“都高三了肯定很忙,其他活动应该也不会怎么参与了。”
一些细碎的、惋惜的、不甘的叹气声。
不知是不是那天的阳光格外刺眼,又或者只是因为封信穿了一件白色的外套,他的出现令我感到眩晕。
我一失神,做侧身动作傻傻地转错了方向。
撞到了右边女同学的手。
右边女同学是邻班嗓门最大的一个胖女生,看起来就是行动快于思考的个性。
我猝不及防的一撞让她怒意横生,她立刻停下动作冲我吼:“你往哪边转!没长眼啊?”
我慌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周围的人却已经停下动作嬉笑地张望起来。
我看到她瞬间似乎面露后悔神色,因为小小的骚动中,那几个学生会检查干部已经朝这边走过来。
“高一三班的,干什么?”一个矮个子男生面色严肃地问。
“她撞我!”胖女生的声音已经低了不少,但也不甘露怯。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低头反复地说对不起。
余光里瞄到近在咫尺的白衣少年,面色是这个年纪少有的沉静,眼神专注犀利,嘴角却曲线柔和,似乎看到我不安分的眼神,他微微侧脸。
我完全呆掉。
他让我第一次知道,有一种人,就那样随意地站着,已似一道风景,而他周围的一切,都在发光。
他的存在,一定要我用一个词来形容,那该是“花树堆雪”。
清冷平静悠远,美好得不应存于世间。
我一动不动地站着,在胖女生的争辩声里,任那个矮个子男生抄去我的校牌。
然后我看到封信开口说:“两个人的班级各扣一分。”
我丝毫没有被同班同学抱怨的声音所影响。
我无暇顾及。
当天晚上,我用英语课本挡着,在台灯下画了关于封信的第一张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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