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唇,硬扛着,说:“没事。”抱着陈希清坐了起来,脑袋搭在自己肩膀上,揉了几下,摘下陈希清脖子上的抑制环和链子,“你快把他带走。”
“先不管他,桉子,你脸色好难看。”舒仁讶道,伸手摸闫与桉的额头。
“我这会儿好难受。”说着,他喉咙里的东西被他吐出来,是一口血,他咳嗽得根本停不下来,断断续续地说,“你快把陈希清带走。”
“好好好。”舒仁能猜出来是因为什么了,扶起陈希清,直接出了他家,一步三回头,担心闫与桉。
他长长吸了口气,深深闭了下眼,抹去不知道是咳的还是流的泪,扶着墙靠一会儿,走出去,在客厅里喊:“司殷。”
司殷好像一直在等他叫,声音一出瞬间下了楼梯,看到他时,脚步顿了一下,脸色大变,跑到他跟前,跪下抱他的腿,眼里的泪已经流出来了:“雄主。”
他身子被司殷抱得一抖,强撑着笑了笑,温声哄着司殷,抹去司殷脸上的泪痕:“别哭,我又没死。”指着放在沙发边的行李箱那些,“帮我送送他们。”
“是,雄主。”司殷一抹泪,追着去了。
陈希清一走,他就好了很多,去漱口,看到镜子里倒映着的他的脸,苍白的近乎透明,嘴上更是一点颜色更没有,衣服上还染了血,难怪司殷看到他吓成那样了,眼泪止都止不住。
他这才去看自己胳膊,两排整齐的牙印嵌在胳膊上,最中心的八颗都冒了血,他顺便拿水冲冲,回去沙发上窝下来。
他好累。
司殷跑回来还是抽抽嗒嗒,跪在他身边吸着鼻子。他摸摸司殷的脸:“别哭别哭,我最看不得哭了。”
这样真的太像他要死了,太晦气了。
不对,他是真的该等死了。
司殷取来家里的急救箱,给闫与桉的胳膊消毒治疗,神情认真地像是绣花一样:“雄主,是希清伤的您吗?”
他摇头,慢慢不咳了,说:“没有,陈希清都昏过去了,他怎么伤我,一点意外,别乱猜想。”
“还有,我替舒仁跟你道个歉,舒仁那虫就那样,嘴上不饶人,啊、不是,嘴上不饶虫,以后预计也见不着很多次了。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别怨他,是我没提前告诉他你的情况。”
“不敢的,司殷不敢的,雄虫从来不需要给雌虫道歉。”司殷弄好他的伤,收拾好急救箱,还盯着他的胳膊。
“司殷,怎么了?”
司殷的头埋得更低了,下巴抵在自己身上,内疚自责:“如果司殷刚刚没有惹舒仁殿下生气,司殷就能陪在雄主旁边,雄主就不用受伤了。”
“这和你没关系。”闫与桉靠起来,掰正司殷的肩膀,“抬头。”
司殷泛着水的眼睛睁开来。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哭什么?”他目光一滞,肃然几分,“司殷,如果有一天我真死了,你是不是就恢复自由了,还能不能去找其他虫作为雄主啊?”
司殷一想到会有那天就胆颤,五官要缩到一起了。
闫与桉:“你先回答我。”
司殷背诵着守则:“雄主逝去,根据雌虫社会地位、经济能力以及精神力等级等匹配新任雄虫。”
虫族社会雄尊雌卑来源于不平衡比例的雄虫雌虫虫数,各种守则自然是为生育率服务,只要雌虫还能生,就能被雄虫索取。
“不过如果雄主逝在司殷前面。。。”司殷突然坚定,紧盯着闫与桉的眼睛,目光如炬,说:“司殷绝不独活!”
他脑子又懵了,表情凝固在脸上,虫族也搞陪葬吗?
他头大起来,他不想负担起一条生命,让他死可以,别为了他去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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