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帮你们引路”
老翁显然能听到一梅师伯故意说的话,缓缓抬头,笑意盈盈地看向我的方向。
“凭什么?”
我很了解师伯,其实师伯就是想让老翁给我们引路才故意这样说的,但是老翁这么爽快答应,反倒让人起意。
“一梅师伯,他居心不良,不可信”
田野一听便急了,即便现在田野身体里的已经不是田野,准确地说不是当初的那个田野,而是田野的爱欲人格,但就田野对李航博的敬重还有那份不能公之于众的仰慕,现在的田野,仍然是李航博最忠诚的内门弟子,容不得他人诋毁南相。
“是呀,前辈,不是我怀疑你,只是,你也说了,世间万物,予给予得,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太好心了,我很没安全感,要不,你提点要求,我能做到的我尽量做到”
这会儿蔺家主一瘸一拐地加入了我们的对话,秋生一直跟在蔺家主身后,脸还是板着的,专业做保镖,秋生算是够格了。
“我有个老朋友”
老翁不恼反笑,眼神落在一梅师伯身上。
一梅师伯注意到老翁的目光,也注意到众人纷纷将视线移到自己的身上,一梅师伯先是一愣,继而连忙摆手,白白嫩嫩的一双小手摇得飞快,脑袋也跟个拨浪鼓似的,连忙为自己摘清关系:
“你看我做什么,我可不是你的故人,我虽然是第二次来这个所谓的南相故地,但是我没见过你,更不认识你,你别一张嘴就给我泼脏水”
“哈哈哈哈。。。”
看着一梅师伯那小家子做派,老翁不由得大笑出声。
“你笑什么呀?”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老翁是在笑话一梅师伯,一梅师伯从来最要面子了,瞪着眼睛,整张脸因为不爽而涨得通红。
“我在笑,天法兄明明是个古板教条的人,收的徒弟,竟然这么好玩儿,完全是个小姑娘心智嘛”
老翁绕着一梅师伯踱步半圈,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
“你认识我师傅?”
一梅师伯见说的不是自己,自己反应还那么大,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歪着脑袋,很好奇地说。
“我刚才就说了,这封信,是我一个故人写的,我的目的,也不是看信的内容,只是确保所有人都能看见这封信,这是他的要求”
老翁耸耸肩,又走到我的身旁,看着我,眼里多了几分情感,但是我俩的术能差距太大了,我只能勉强察觉到老翁对我暂时没有杀意,至于其他的,我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前辈,你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你看我们在地底被折腾得够呛,又累,又饿,还受了伤,现在既然遇见前辈,前辈又是我师祖大人的故交,那么,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我说这话也是真心话,这老翁哪里都还行,就是这对话,像是挤牙膏一样,问一句他说一句,想听个全的,不知道要耽误多久的时间,有一说一,我挺讨厌这样的无聊对话的,不,我也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挺讨厌这样的相处模式。
“你这个少年郎,我就说越看越顺眼,相比你的师长,你更像他”
老翁见我脸上流露出的不耐烦,反而更高兴了。
我不再说话,就这样看着老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你既然要一直弯弯绕绕,那么我就不搭理你了,看你怎么自说自话下去。
也许是老翁发现我真的不愿意和他再说些什么,吧嗒一下嘴唇以后,叹了口气,缓缓道来:
“其实我是谁,我也不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就被禁锢在这七层钟塔的地底,我的脑海中一直有一个身影,这个身影,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师祖大人,也是你们天目难得的法能者,天法道人”
“在我模模糊糊、断断续续的记忆中,天法道人是我的朋友,我们一起为天目,乃至南相做了很多事情,直到有一天他领着一个男人到来,这个男人,你们也很熟悉,是当年盛极一时的冰峰道人,当年正处风雨漂泊的年代,冰峰道人带着最大诚意找到了我们”
我死死盯着老翁讲故事的眼睛,还有那张没有被摧残过的脸,我和老翁之间的术能差距太大了,我根本无法判断对方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突然,我想到了獬豸,心思一动,呼叫起识海中的獬豸:
“喂,獬豸,神兽大人,你在吗?”
正躺着我识海浅滩上跷着二郎腿无所事事的獬豸闻声抬眼,冷哼一声:
“余淮生呀余淮生,我还没看出来,你挺会能屈能伸的,不用我的时候就把我锁在识海内,用我的时候就喊我神兽大人,哼,我还是不了解你呀”
我赶紧赔着笑:
“这不是你说的,我与你现下一体,荣辱与共。。。”
“谁和你荣辱与共了,我看你左右拥抱的时候没有想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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