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没回头,只是死死地盯着黑不见底的洞口,又过了好几分钟,我分明见老翁长舒一口气,僵硬的肩膀也松懈了几分,老翁缓缓回头,将手中的阳桃阴灯放在地上,从荷包中掏出一张手帕,老翁似乎轻车熟路,将手帕系在脸上。
“你这是要做什么?”
一梅师伯实在是好奇,猜不出老翁想做何事。
老翁缓缓道来:
“各位,是都想进去吗?”
老翁不问倒罢,这一问,结合老翁一系列古怪的动作,一梅师伯歪着脑袋,抖着腿,一副我就看看你这个诡计多端、心口不一的小老头到底想干点什么,一梅师伯拦住想要询问的我,一声不吭了,就这样望着欲言又止的老翁。
不管老翁是不是人,只要有心智,难免会有波动,这个亘古不变的难题至今也没有结题,不能既要,又要,还要,如果需要对方有独立的思想,那么就要去接受对方随时会跳脱的性格。
“难道是有危险吗?”
田野现在已经成为一梅师伯的最强嘴替。
一梅师伯想问的,鱼魅太过呆板,我又太明显,让田野去问,最适合不过了,只是就我现在这么精明的小眼神,也看不出一梅师伯是怎样吩咐田野的,至于我怎么知道田野私下里答应了一梅师伯的结盟,并不是我有多高的眼力,只是后来一梅师伯告诉我而已。
“是这样的,各位,这就是唯一能通往七层钟塔的入口,有且只有的唯一出口,只是。。。”
老翁故意卖了个关子,这才继续娓娓道来:
“不瞒各位,我也是近百年来这七层钟塔做守护者,但是时间太久了,我的记忆模糊不清,时而清晰,时而恍惚,但是我知道,七层钟塔是当年埋葬南相的一位大人物的。。。”
“我知道,我知道,那天我听到了,是南相开山始祖的伤心地,是不是,听说是找了一个负心汉,被坑了。。。”
这种话,只能是没心没肺的小荣子才能说出口,有些故事,能私相授受,虽然私相授受用在这里不太恰当,但只能如妇女的嚼舌根一样,只能私下传播,不能拿到台面上讨论的。
我发誓,我已经与这个长相几乎与李航博一模一样的男人相处起码近一个小时,这人与李航博一样,懂得如何去周旋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懂得恩威并施,也是个千年的王八成了精。
但就这样的人,也抵不住小荣子一句无心的话,我能看见,自从小荣子那一句负心汉出口,不单是蔺家主,就连老翁脸上神色也是变了又变,不由得握拳,捂住抽动不已的嘴角,轻轻咳嗽,以缓解尴尬。
“咳咳。。。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那后来呢?”
我赶紧将话题的重心又带了回来。
我倒是习惯了小荣子的口无遮掩,反倒相处久了,觉得小荣子纯真,直爽,喜怒哀乐全写脸上,虽然我是诚心将小荣子当家中妹妹看待,但小荣子这赤裸裸的偏爱,让我有些盛情难却,我寻思着等手上的事情全部了解了,还得去一趟云南。
“其实当年为这位大人物修建七层钟塔时是作为新房也作为寝殿用的,更作为居所去修建的,这位大人物生性残暴,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想要的东西,即便大人物已经全部装入口袋,心中不免忧心,睡不能安,勉必噩梦,所以,为了睡个安慰觉,这位大人物斥巨资修建了这座钟塔,看似寝殿,实则堡垒”
“堡垒。。。”
伴随老翁的最后一句话落,不单是我,就连听到这段话的一梅师伯,蔺家主,乃至秋生、田野均异口同声重复了老翁的话,脸上呈现不同程度的震惊。
不是我们大惊小怪,实在是没想到老翁会用这样的一个词语去形容看似陈旧的观景台。
“怪不得。。。”
蔺家主挠挠后脑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是说不得,以我的聪明才智,怎么也找不到上四楼的路,即便是那口钟差点被我给翻转过来,还是一无所获,搞半天,这开山始祖大人就没想让我们从正门过去呀。。。”
“你可知,为何七层钟塔会被叫做七层钟塔呢?”
老翁身体微微前倾,即便容貌慈祥,就那一双与李航博一模一样,洞察人心,看得人后背发凉的眼睛就让蔺家主不由得身板挺直,一副十分受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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