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一吧,那会儿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隆汇,他记得这个名字,和陆时生那辆suv挡风玻璃后车辆出入证上的名字一样。
他这么想着,又睡了过去。
……
23点39分,陆时生还在自己办公室里开一个越洋电话会。客户内部对一个商业安排争执不下,业务负责人和合规负责人直接在电话上吵了起来。
陆时生是客户聘请的外部律师,这时候没有他发言的余地,他便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
淋了一场雨,吸了一包烟,他的胃已经抗议了好几天了。
鹿时深那天被他丢在停车场淋雨,按照以前的尿性,这会儿恐怕已经在生病了。
陆时生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十三年了,关心鹿时深的一切这个习惯,像是他的肌肉记忆,脑子根本阻止不了。
看见鹿时深打喷嚏的时候是如此,此刻担心他淋雨生病亦是如此。
“陆律师,这个问题你怎么看?”电话里冷不丁地问他的意见。
“两位的担心我都充分理解,确实都是要重点考虑的问题。”陆时生根本没听,随口端水,“但是从我方利益最大化的角度,第一次和对方接洽,可以先抛出最激进的方案,探探他们底线。如果对方接受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我同意陆律师的观点。”业务负责人赶紧附和。
最激进的方案就是业务部门提出的,他没有不赞成的道理。陆时生是他介绍的律师,他天然觉得陆时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当然,这个方案很极端,法律技术上,需要咱们合规部门从专业角度给予大力支持。”陆时生又安抚另一方。
“咱们”两个字拉近了自己和合规部门的关系,“专业”两个字给足了合规负责人面子。
“那我们肯定鼎力支持。”合规负责人听得身心舒畅,不愿再跟“不专业”的业务部门继续扯皮。
其实,陆时生自有打算——采用最激进的方案,意味着目前版本的交易文件可以一字不改,他又成功推掉了一项工作。
客户利益是不是最大化了他还说不准,但他最大化地摆脱了可能加在他自己身上的额外工作。
电话刚挂下,邮箱提示又跳出来,是一则约会提示——“周六晚上7点,翠和园,怀光基金,莫总。”
陆时生看了一眼,嫌弃地把提示弹窗关掉。刚关完,又一封邮件提示跳出来——“陆律师,周日去南城的机票和酒店已经订好,登机牌和酒店订单见附。”
翠和园也好,南城也罢,他现在只想安静休息会儿。
陆时生更嫌弃地关掉邮件提示,瘫倒在工学座椅里,闭上眼睛,然后逐渐意识模糊起来。
……
疲惫梦回。
眼前逐渐浮现滨中男生宿舍的走廊,黄色的灯光,围观的人群已面目模糊,只有一个人的样子像烙印在脑海里,清晰到可以看见眼角细微的抽搐,和那天被扔在雨里时一样。
那是高中时代的鹿时深——个子才一米六出头,细胳膊细腿,顶着一个乖巧的蘑菇发型,脸只有巴掌大,眼睛又圆又大。
梦里,这双大眼睛紧绷着,像与捕食者僵持时随时准备逃跑的警惕的小鹿。
“你这个人,又傲慢又冷漠又虚伪,而且自以为是、心胸狭隘。你根本不是真心来道歉的,我也不需要奶茶。还有……”鹿时深咬牙切齿道,“我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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