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儿怎可能真的流浪过!
他一直养在外面,看着年岁大了才想了这个法子胡诌出来骗宋清阮的!
这一查可不就露馅了!
江老夫人不好说什么,咂了下嘴:
“这些孩子不过七八岁出头,就是有人教也学不会说信口胡诌,查了虽然放心,但终归耽搁时辰,还是算了。”
宋清阮态度坚定,直直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既是要养在孙媳妇膝下,为侯府养继承人,那边不能含糊,须得知根知底,方能免除隐患。”
宋清阮继续道:“再者,这孩子若是有福气能留下来,日后的时辰多着呢,自然不差这点,孙媳妇将这些事查清,老夫人心中也有数不是。”
她一番话将老夫人的心思堵得死死的,老夫人只好讪讪笑着不作声。
宋清阮又看向枕儿,道:“你呢?可曾在什么地方乞讨过?与你一同相熟的乞儿有几个?各自叫什么名字?”
枕儿愣住了,他哪知道应当怎么说?
来之前爹爹和娘亲说了,只要他过去,有曾祖母牵头,他只需甜甜的唤她一声娘,便能顺利地进侯府,日后他们一家才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枕儿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半个字,只好求救地看向江老夫人。
“你这孩子,问你什么你答就是了,看老夫人作甚?”赵氏疑惑地看着他。
江老夫人本就替枕儿提着一颗心,听见这话立马睨了赵氏一眼。
蠢货!
就是因为她脑子蠢笨才没将江骁回来的事情告诉她!现在倒帮起外人来了!
“许是枕儿年纪小记不清了,大抵是自己流浪的,没个定下的地方,也不知有没有人记得他,那日正好行到怀平路被我撞见,才领了回来。”
江老夫人替他打圆场。
宋清阮却不依:“馒头是在哪讨的?这几日可都在怀平路附近?”
枕儿支支吾吾地不敢看宋清阮,鬼鬼祟祟地看了江老夫人一眼,见老夫人点头,他才跟着点了点头:
“是。。。。。。馒头是路上的人见我可怜赠我的,至于我赠馒头的那人叫什么我记不得了,送完他馒头后,我便跟着老夫人回来了。”
“好。”宋清阮睨了他一眼,唤来另一个丫鬟宁枝:“你且带着人去怀安路查查,有没有一个八岁左右的孩子在此乞讨过!”
宁枝答应着退下。
福寿堂内瞬间安静了下来,现今外面的太阳毒辣,五个孩子都站在烈日之下,早已汗流浃背。
宋清阮默不作声地坐下,捧着杯盏小口小口地喝着。
这一世她不会再心痛枕儿半分!莫说是太阳毒辣,就是外面下刀子,她也不会规劝半分!
堂外蝉声嘹亮,闹得人心烦躁,枕儿低着头,心中十分委屈,明明都说好了,只要他愿意来就立马收为养子,怎么到了这里却不是那回事了?
最重要的是,这么热的天,换作他亲娘在这里的话,定然不舍得让他晒着,肯定会将他哄进来,捧上一碗酸梅汤给他解渴。
这么想着,他便看中了眼前那片柳树下的阴影,偷着拿眼看了看宋清阮,见她没动静,便悄默默移动着脚,自己站了出去,藏在阴影下,沾沾自喜地看着那四个孩子。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宁棠、宁枝二人都回来。
宁棠道:“夫人,奴婢前去探查一番,确有其事,那赵叔伯还特意写了一封信,记载了这些年间江清宴每年做活计抵下的银子。”
宋清阮点头,将信件不轻不重地拍在了江老夫人面前。
江老夫人忌讳地扫了一眼,佯装没看见。
宁枝道:“回夫人,奴婢找了一圈,也问过附近的商贩和乞丐,都说此处从未有过孩子行乞的事。”
宋清阮挥手让两人退下,目光清明:
“如此看来,这孩子惯会撒诈捣虚,讹言谎语,同侯府清明廉政的家风不符,若是收下他,怕是日后会毁坏侯府的名声,老夫人,这孩子不配做我的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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