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浅看不清她的神色,从这句话中可以判断出情绪,“我也会生气,您能不能先给我些线索,这些账簿有什么奥妙吗?”
明祎只翻看了本,并无奇怪处,想起顾锦瑟的话,旋即说道:“赵家变卖田地,三皇子贪了些钱,怕是在填补空缺。我以为都填上去了,昨夜大火,烧毁账簿、杀人灭口,陡行险招,怕是漏洞太多了。”
皇子们贪些,皇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过分就成。三皇子这回主动将漏缺补上,皇帝老子更不会说什么话。
明祎也没有放在心上,若无昨夜事情,此事便也过了。
“赵家啊。”张明浅嗤笑,“好了,我会让人去查,此人该怎么办?”
“挂着,不给吃不给喝,何时说实话,何时放下来,我有的是时间。”明祎不走了,就这么干耗着。
张明浅皱眉,“我压力好大,我就知晓不是什么好事,陛下又坑我,我与你说,不如你去将赵家的人揪出来打一顿,报了私仇,心里出气,回家慢慢等着消息。你这么干耗着,我怎么查啊。”
“我没有证据。”明祎不肯,眼下她占理,莫名其妙去打人,自己就成了过失方,陛下跟前无法交代。
“祖宗,你要怎么做?”张明浅叹气,“得罪你的不是我,你赶紧回去,我会在第一时间内将证据给你找到。”
“不用了,我找到了。”明祎将手中的账簿递给张明浅,站起身来,“三皇子贪了不少钱,我去见陛下。”
张明浅摸不着头脑,明祎拿着账簿走了,她看着唐绥,试问,她还可以做什么?
明祎去而复返,皇帝不见了。内侍长见到活祖宗忙揖礼讨好,道:“陛下头晕,歇下了。”
“陛下累了,臣去刑部。”明祎晃了晃手中的账簿。
内侍长脸色大变,立即说道:“明相莫急,我再去问问。”
明祎点点头,道:“我等内侍长。”
内侍长头疼不已,进殿禀告圣上,皇帝躺在软榻上,手中捧着果子,闻言后惊得坐了起来,恼恨道:“老三自己不长脑子,杀人放火。”
说完,将果子丢给了内侍长,起身说道:“将人迎进来。”
片刻后,明祎缓步入内,皇帝先笑道:“阿祎,你吃过早膳了吗?”
“回陛下,臣不饿。”明祎不买账。
皇帝硬着头皮说道:“不饿也吃些。”
“回陛下,臣饱了。”明祎继续拒绝。
皇帝有些颓丧,“你该学学你阿娘,温柔些。”也不会顾锦桓看中明祎哪里,冰冷无情,身上无半分女子韵味。
他心里吐槽,面上继续夸赞。明祎轻抬眼皮,道:“陛下,臣学阿娘早死吗?”
皇帝一噎,气得拍桌,道:“温柔些。”
“陛下,您只是臣的养父罢了,臣温柔也是对自己的夫君温柔,对您也只有孝顺罢了。”明祎无动于衷。
皇帝哄了个寂寞,三番两次失瘪后,偃旗息鼓,“你到底要怎么样?”
“臣要陛下秉公处理,仅此而已。”明祎道,“三皇子犯错,赵家弥补,当年,我阿娘犯错,赵家逼死了她,臣不服气。”
“你呀,心怀开阔些。”皇帝扶额,心里痛了几分,道:“赵家也是你母亲的娘家。”
“陛下,赵家是罪魁祸首,三皇子也罪责难逃。”明祎不听皇帝的鬼话,她不是阿娘,不会相信这些甜言蜜语。
皇帝正心疼得要死,闻言后皱眉,问她:“你心里可有情分二字?”
“陛下,臣乃是孤家寡人,何来情分?”明祎反驳。
皇帝彻底无言,从小到大不知说了多少,告诉明祎这里是你的家,万事有朕给你做主。
当年他问明祎想做什么,就算是公主爵位也可以给。明祎却不要爵位,只说入朝为官。那时朝堂上没有女官,只有太后身边几位婢女可随意出入朝堂。
他拒绝明祎的要求,违背祖宗法制事情,他不会做。
后来女官入朝,她去求了太后,越过他,入朝做官。
“此事,你要怎么做?”皇帝终于开口询问。
“三皇子罪责难逃,严惩背后凶手。”明祎道。
“此事,你并无证据证明是赵家与三皇子所为。”皇帝提醒对面意气用事的养女,“你不能仗着权势欺压赵家。”
“臣有证据,陛下不必激臣,您百年后,臣会慢慢去做想做的事情。”明祎一脸冷漠。
皇帝呸了一句,张口骂道:“你阿娘温柔懂礼,怎地就生了你这个冷酷无情的东西。面对自己的舅父外祖,就这么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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