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太太,这个时候你保准是和胖梅穿一条裤子的。不是我说你,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总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难不成你也想出轨啊?”张姐仍然是满脸笑容,甩了甩胶皮手套上的水,说道:“你老头一宿儿折腾你好几次,再勾搭上一个,你能受得了吗?”张姐的嘴皮子也不饶人,说出的话儿就跟蹦豆一样,噼啦啪啦的,还没有多余的废话。
胖梅的话儿更快,那也跟机关枪似的:“再怎么折腾那也是老夫老妻了,没什么感觉了,大家伙儿不是想听点儿新鲜的嘛。东家的‘长’,西家的‘短’,你不是都亲自检查过了嘛,结果出来了吗,到底是哪杆‘枪’最合手呢?张姐,你就别藏着掖着的了,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吧。”胖梅毫不掩饰自己豪放粗犷的性格,大声地调侃着。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张姐也跟着大笑起来。
汪晓静听得面红耳赤,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邵班长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打断了众人的说笑。“大家都别开玩笑了,到点儿了,赶紧干活吧。今天下班前,还有四百箱的任务要完成。大家都利索点儿吧,灌装组,动作麻利点儿,不要让机器总是空转,把瓶子都扶直了;压盖组,你们上午的时候怎么压碎了那么多瓶子啊?那碎瓶子就收拾出去两车。都想什么呢,流到地沟里的酒可都是算咱班的损失。到了月底,拿不到奖金,你们可别乱嚷嚷;还有那包装组,你们怎么搞的,一上午的时间才完成二百多箱,就这速度还想拿超额奖嘛,做梦呢吧?”邵班长的神情有些严肃,声音也大了很多。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机器却在同一时间响了起来。大家各司其职,忙活起来。
汪晓静这才敢抬起头来,透过隔断墙上的玻璃向邵班长投去感激的目光,却不想正碰到邵班长的目光,她一时竟忘了该收回自己的目光。
邵班长只是稍一迟疑,便走了过来。“张姐,旧瓶子刷不过来的话儿就往里面掺几袋新瓶子吧,一定要供上灌装组的需要。灌装机总是跑空儿,耽误的都是大家的时间。大家别偷懒,动作快点儿。但也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伤到手。”邵班长说到这儿,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看了汪晓静一眼。随后,他又走回了前面的流水线。
“干活了,干活了。瓶子供不上,前面就窝工。主任问起来,那责任可全在咱们刷瓶组。这赔本的买卖咱们可不做,大伙儿别唠了,都干活吧。”张姐马上招呼道:“小祈,先倒两袋子新瓶子。小李子,再多放些热气,把这槽子里的温度弄高点儿。小汪啊,你到前面去,把瓶子摆到传送带上。记着,新、旧瓶子穿插着摆,一定要供上前面灌装组的需要。”
汪晓静一听,连忙走到了水槽子和刷瓶机的中间,忍着难闻的气味,捞起刷过的瓶子摆在了传送带上。这时的她忽然之间感到了一种紧迫感,心里很害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耽误了大家的工作。
小祈推过来两麻袋的新瓶子,倒在了汪晓静面前的水里。这让汪晓静一伸手便可以拿到瓶子,摆放起来更加方便了。
汪晓静感激地看了小祈一眼,心里对这个言语不多的男青年有了一些印象。
正文 第三节
下午的工作刚开始没多久,汪晓静便领会到张姐所说的脏东西是什么了。在小祁又将一麻袋的旧瓶子倒进水槽子里后,汪晓静把手伸进了浑浊的水里,想捞起一个瓶子。她的手忽然碰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心里一愣,连忙攥住这个东西,拿到了水面上一看,“哎呀,是老鼠。”汪晓静惊叫着把手里的死老鼠扔了出去,死老鼠又落到了水槽子里,溅起了很高的水珠。汪晓静的心儿怦怦直跳,只吓得脸都变了色。
张姐闻声抬头看着汪晓静,微微地皱了下眉头,语气里多了一丝的不满,说道:“不过是一只死老鼠,怎么可以这样大惊小怪的。你知道你刚才的行为有多危险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把死老鼠扔回去,砸起的水珠如果溅到其他人的眼睛里,会有怎么的后果吗?”张姐说到这,往水槽子里看了看,说道:“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尽可能地不要声张,直接扔到那个装破瓶子的袋子里就行了,免得让大家心里不舒服。水槽子里经常会发现些动物的尸体,这不足为奇。你李姐曾经还捞出来一只死猫,如果她也像你一样再扔回水槽子里,溅起的水珠一定会伤到人。所以,跟你李姐学学,就假装当它们是块石头或者砖头就行了。”
“对不起,张姐,我下次注意了。”汪晓静压住心里的恐慌,怯生生地答道。张姐点了点头,扭头招呼小祁:“小祁,你过来捞一捞,水槽子里有只死老鼠,大家干起活来心里也别扭。”
正靠在瓶子堆上打盹的小祁闻声站了起来,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把板锹走了过来。在张姐的指引下,小祁在死老鼠落下去的地方搅动了几下,很快,那只死老鼠便出现在他手中的板锹上。小祁端着死老鼠走出了车间,直接把它扔到了门外装满碎玻璃瓶子的垃圾车里。
“小李子,你把热气放大些儿吧,槽子里的水温还不够高,刷起瓶子来也费劲。不过,今天这些瓶子照往常回收上来的瓶子是脏了点儿,大家都仔细点儿吧,千万不能让没刷干净的瓶子转儿到前面去。因为瓶子里有黑点,质检科已经有怨言了。如果他们真让我们返工的话儿,这个星期天大家就都得来上班。”
众人一听,谁也不说话了,继续干活了。
下午的工作强度完全超出了汪晓静的想象,堆成小山一样的瓶子被小祁一袋一袋地倒进水槽子里,经过众人一阵冲刷后,汪晓静把这些瓶子一一摆到了传送带上。除了中间上了趟厕所,整整四个小时,汪晓静几乎没离开过工作台。到下班时,她已累得腰酸背痛。当所有的机器停止转动了,其它几组的工人们陆续走出了车间。而刷瓶组还有些善后工作要做,他们往往是最后一批离开车间的人。
汪晓静右手握拳伸到背后不停地捶打着腰部,脸上已现出疲惫的神情。
水槽子里的瓶子已经清儿干净了。张姐弯腰在水槽子里摸了几下,用力向上一拔儿,她的手里就多了一个像瓶子底儿般大小的木塞儿。与此同时,就听得“哗”的一声,水槽子里的水快速地流了出去,水面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小李子拿着水管子一阵冲刷,水槽子底部沉淀的污泥冲干净了,地面上的杂物也被其他人收拾利索了。至此,一天的工作才算结束了。
大家纷纷摘下了胶皮手套,换下了水靴。汪晓静脱下了已经脏兮兮的白大褂,叠好后放进了自己的小包里。汪晓静走到水池前,拧开水龙头,用清水反复洗了洗手,甩去了手上的水珠。其他人还在换衣服,没有人离开,汪晓静自然不好意思先走了。她转身走到了张姐的附近,等着张姐发话儿下班。
就在这时,汪晓静发现换好衣服的胖梅走过隔断门径直走到了包装组工作的案子上,伸手拿起两瓶包装好的成品酒,另一只手拉着裤腰一扯儿,两瓶酒眨眼的功夫便塞进了裤腰里。胖梅把衣服往下拉了拉,盖住了裤子。胖梅若无其事地从前面的那个门走了出去,轻便的步伐根本看不出她的裤子里竟然塞进了两瓶酒。
汪晓静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胖胖的胖梅行动竟然会如此敏捷。
“下班了,你也走吧。”张姐看到汪晓静脸上的神情,便说道:“你不用觉得奇怪,并不是只有你胖梅姐这么做。我们刷瓶组的工作在全厂来说都是最累最辛苦的工作,工资却不比其它工种高,所以,才没有人愿意做这份工作。留在刷瓶组的人为了找回点儿平衡,下班的时候就捎带两瓶酒回家喝。这件事在工厂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了,你初来乍到可能有点不习惯。不过,时间长了就好了。你要不要也拿两瓶回去给你父亲喝?”
汪晓静一听连忙摇头,惶恐地说道:“我不要。张姐,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去了。”说完,她便急匆匆地走出了车间。
汪晓静刚一出门便碰到了从前门出来的胖梅。“晓静,我们一起走吧。”胖梅满面笑容地说道。
汪晓静心里有些害怕,但没敢拒绝,只好和胖梅并排向工厂大门走过去。
两人离厂门口的收发室越来越近了,汪晓静紧张得好像喘不过气来了。惴惴不安的她向收发室里望过去,发现收发室里除了一个值班的女人外还多出了好几个男人。尽管不认识这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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