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是最难控制的东西,过了许久,大巴终于在服务区停下了。
姜聆聿顾不上自己的背包,下车按照指示牌冲进了服务区二楼的卫生间。
卫生间的镜子擦的很亮,清晰的映照着他苍白的脸。姜聆聿打开水龙头,清水将本就没有血色的手心冲的煞白可怖。
看着鞋尖那扎眼的一点红,他蹲下身想将其擦掉,却不小心打翻了洗手台上的香薰盒子。
玻璃碎片在地面上炸开,姜聆聿本就不受控制的情绪也随那玻璃盒子彻底炸开。
他的眼眸黯淡无光,看着苍白干净的手心,诡异的冒出一种想划破它的冲动。
压抑已久的情绪再也收不住,他颤抖着手捡起离自己最近的那一块碎片。
玻璃刺进肉里,他一点点加重力道。雪白的手腕上霎时多了一道血痕,姜聆聿垂着眸子,疼痛缓解了他的情绪,正当他享受其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倏然停在了他身后。
手上失力,沾着血迹的玻璃掉到了地上。姜聆聿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迷茫的缓缓抬眸,来人的模样便一点点出现在他眼中。
先是一双马丁靴,军绿色工装裤,最后是一件黑色夹克。
那人蹙着眉,显然也是没料到会撞见这一幕。他的眉眼真好看,姜聆聿用他无法聚焦的眼睛扫了一眼,只得出这么一个无用的结论。
等眼神对视上,对方抿着唇,双手插着兜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他。
对他人突然的闯入姜聆聿感到烦躁,眼睛又盯回地上的玻璃。
“这里是公共卫生间。”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姜聆聿如梦初醒,这里是公共卫生间,会有人进来。
沉浸的情绪彻底被打断,他迅速移开眼神,下意识转过身想要收拾地上的碎片,掩饰自己方才的行为。
那人仿佛看透一切,此刻却什么都没说,迈开脚步自然的走进了隔间,许久后又在姜聆聿的不安中走了出来。
他站在洗手台前,看姜聆聿已经收拾好了碎片,才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没……没事,我就是不小心打碎了香薰。”姜聆聿并不想让一个陌生人知道自己的想法。
那人顿了几秒,看似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姜聆聿的手腕:“你的伤,需不需要包扎一下?”
“不用,谢谢。”姜聆聿拉下袖子藏起不深的伤痕,转身快步走出了卫生间。
他边走边想,这人外表看上去挺冷的,刚才怎么一副想要救人于苦难的菩萨面相?
姜聆聿早就听到了他的冲水声,他却迟迟没出来,是想给自己留整理的时间。
既然决定装聋作哑不让他难堪了,又为什么要问他?
回到车上,极度疲惫后,姜聆聿迷迷糊糊睡着了一会儿。梦里又是熟悉的场景,和方才流血的男生一样。
这样噩梦缠身的日子让他无法忍受,他无法面对好友父母瞬间苍老的容颜,无法面对父母歇斯底里的指责,更无法面对梦里的人。
死了多好啊,死了就没有那么多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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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酒店的卫生间里,姜聆聿拿起台面上的创可贴,看了看又放了回去。伤口不深,也没必要贴。
方才前台告诉他今晚古城广场很热闹,推荐他去看看,但他完全没兴趣。
可若是在这里出事,不知道要给这家酒店添多少麻烦。
人家跟他无冤无仇,他就算要寻短见,也应该挑一个不会麻烦别人的地方。
最后他还是走进了古城,石子路有些硌脚,姜聆聿却十分享受走在上面的感觉。
一天没有吃东西,姜聆聿看到前面有卖酥油茶,他买了一杯,并不好喝。
于是他索性把杯子捧在手里暖手,手指的温度逐渐回暖了,但是他的面色依旧憔悴。哪怕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也如一片要被寒风撕碎的薄纸片。
拐过小巷就到了四方街,四方街上人山人海,一群人伴随着音乐在跳舞。
热闹的气氛让姜聆聿为此短暂驻足,他望向人群的眼神空洞而落寞,似乎就他一人置身热闹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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