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已做好准备,以为多半要再次承受昨日那种突如其来的遽痛。
可她却显然没有提旧事的意思。甚至没再问他,&ldo;我们之间该怎么办&rdo;。
就只是真的前来探望。
贺渊心中惭愧且歉疚,开口时嗓音沉沉带了点沙哑:&ldo;对不住,我实在没能想起什么。议亲之事,可能要暂缓。&rdo;
赵荞噙笑点点头,爽快地将话挑明了:&ldo;眼下这样,就算你肯勉强着议亲,那我也是不肯的。别道谢,也不用道歉,这又不怪你。&rdo;
她不让道谢,也不让道歉,贺渊无话可接,只能看着前方深吸一口气,任那带着梅香的微凉气息充斥胸臆。
就这么莫名其妙将小小梅林逛了半圈。
赵荞看看天色:&ldo;你的伤还没痊愈,还是该多休息。那我就先走了?&rdo;
眼见就要近午,贺渊本还在踌躇该不该开口留她用餐。
闻听此言后,他绷了一早上的心弦莫名松了,随即又涌上一丝暗戳戳的失落与烦闷。
&ldo;好。&rdo;
午时,贺渊坐在饭桌前发愣。
他在想赵荞先前那个问题。
她问,&ldo;若我明日还来,你会乐意见到我么&rdo;。
对他来说,那姑娘真就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
还是脾气秉性都不对盘,若无特别的机缘,连个朋友都成不了的那种。
他看得出来,其实方才她也没多自在的,不过是硬着头皮在努力找话题而已。
真不知在他忘记的那一年里,两人到底是如何相处的。
这么尴尬都能走到议亲的地步?真是不可思议。
就这么个局面下,若要问他乐不乐意见她,答案似乎很明显。
可是……
中庆将甜白瓷小盅摆到桌上,才揭开盅盖就见贺渊眉心微蹙,以为他是嫌弃餐食清淡,赶忙出言安抚。
&ldo;七爷莫恼,太医官们叮嘱了,餐食上至少还得清淡半个月。&rdo;
贺渊这人在旁的琐事上不挑剔,甚至不会轻易将喜怒好恶摆在脸上。唯独饮食习惯上,他与大多正当年岁的习武之人一样,坚决偏爱味重些的肉食。
&ldo;嗯,&rdo;贺渊不动声色地收回飘忽思绪,垂眸看了看盅里的粥,&ldo;这是什么?&rdo;
&ldo;厨房尽量在给您变花样。这是梅花粥,您试试。若不喜欢,下午他们再换别的。&rdo;
那粥是松原贡米加去瓤核桃仁熬的,最上有十几瓣梅花花瓣。
花瓣先在小火煨着的雪水里过了一遍,呈柔嫩明艳的淡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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