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有护士进来换药,他对着护士笑了下,那个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害羞地低头,拿着剪刀和绷带走过去。
&esp;&esp;林风忽然转头对莫星予说:“我换药,你得回避一下。”
&esp;&esp;心一下就坠入了无底深渊,莫星予身上一阵阵发冷,竭力思考回避的意思,是让她不要看他换药,还是让她离开的委婉说法。
&esp;&esp;所幸旁边是浴室,她就站在浴室里,静待着小护士完成给他换药。
&esp;&esp;空气里混杂着消毒水和血的味道,莫星予私底下搜过烧伤的图片,看得她都心里戚戚然,林风的整个手背都是烧伤,他心理和生理的压力都很大。做实验的人的手受这么严重的伤,意味着自己无法在科研道路上能有更多的建树,她却根据着annie这次的举动,不自觉思考起林风对自己的感情态度来,把真正需要关心的事情忽视了。
&esp;&esp;她等小护士的脚步远去,才进了里间。林风的表情称不上好,咬牙暗自忍耐一波波的疼痛,莫星予上前去揽住他的后背。
&esp;&esp;林风的白衬衫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肌肉紧绷着,紧张道:“你都看见了?”
&esp;&esp;莫星予给他擦额头滴下的汗:“我没有。”
&esp;&esp;“你说谎。”
&esp;&esp;“……我真没有。”
&esp;&esp;男人没给她进一步解释的机会,狠狠地咬上了她的唇。
&esp;&esp;莫星予捂住嘴:“你干嘛?”
&esp;&esp;“你看见了。”
&esp;&esp;林风还是倔犟地坚持着他的看法。
&esp;&esp;“我刚才在隔断的浴室后面,怎么能看见呢?”
&esp;&esp;嘴唇被他咬破了,腥味从其中洇出,无缘无故地被人咬一口,实在是委屈,莫星予也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
&esp;&esp;“但我看过烧伤的照片,人体都差不多,不是吗?”
&esp;&esp;“很丑。”
&esp;&esp;林风垂着头:“你最近都没来看我。”
&esp;&esp;“你这么多天也没有要我来看你。”
&esp;&esp;“因为模样不好看。”
&esp;&esp;“可是annie第一天就来看你了。”
&esp;&esp;“她无所谓,但是我怕你离开。”
&esp;&esp;“你是觉得她比我让你更有安全感?还是我太势利眼,无法接受你的全部?”
&esp;&esp;莫星予的怒气被这句话给带上来,林风扭过头去不看她,莫星予看到他的这副模样就觉得烦心,她压着他,让他无法转头,只能注视着自己。
&esp;&esp;林风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莫星予才意识到自己压到他受伤的部位了,慌忙挪开。
&esp;&esp;懊悔涌上了莫星予的心头,她在annie的事情上无法冷静,以至于在林风受伤的现在,还是对她耿耿于怀,明明最应关心的是林风本身。
&esp;&esp;可是林风对自己骤然冷淡下来的态度,着实令莫星予感到不安,明明两人近在咫尺,心也融不到一起。
&esp;&esp;两人正僵持间,有人掀开了门帘,白色裙装的annie走进来。
&esp;&esp;两人现在的行为不适宜出现在外人面前,莫星予飞快地放开林风,装作在整理床铺。
&esp;&esp;这是莫星予第一次看见几年以后的annie,她的头发挽在脑后,面庞不再像以前一样瘦削,微微地有了一些弧度,身材还是依旧迷人,平坦的小腹完全看不出生育以后的痕迹。
&esp;&esp;annie把零食放在桌面上,同莫星予淡淡地打了一个招呼。
&esp;&esp;她倒是和林风一个脾气,对着外人傲慢自我,从不会发生热脸贴冷屁股的情况。
&esp;&esp;莫星予勾起的唇角渐渐垮下去,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开,林风也没有拦她。
&esp;&esp;她这次来的目的,是想关心林风的伤势,再问清楚他自己的想法,哪里能够预见自己不战而败的颓势。
&esp;&esp;同林风结婚,不过是她头脑一热,一厢情愿的想法,或许对方同自己相处时,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人生大事。
&esp;&esp;林风有个很厉害的父亲,有个不断折腾的母亲,他有很多种可能供他自己选择,就像annie结婚以后也没有一直呆在国外。只是因为他同自己生活在相似的环境里,让莫星予忽视了其实他所看到的天空,比自己开阔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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