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您问我,是不是小蝶的辫梢上有两个粉色的蝴蝶结,我当时就应该猜到的。小蝶虽然只在沈家过了十天,但是她的言行我到现在还记得。她说过自己姓萧,说过有爸爸,有哥哥,说自己叫知蝶。她太小,说得不是很清楚,似乎是爸爸不见了,哥哥带着她来找爸爸。还有,小蝶到沈家的时候,穿的是红底蓝花的棉衣,围着一条蓝色的毛线围巾,那围巾是哥哥的,一直不让解下来。小蝶到死,”奶娘哽咽着,“也没有解下那条围巾!”
萧陌城的热泪夺眶而出,急扭转过头去!
没错,是小蝶!那条蓝色的围巾是他给妹妹围上去的!时间,地点,衣着,姓名,全对!是小蝶,确实是!
奶娘哭着说,“小蝶一直很乖,她那么漂亮,那么小,可是我们却没能救活她。小蝶走了以后,太太伤心过度,谁也没想到只是在她身边生活了十天的一个孩子,居然让太太会伤心到那种程度。她死死的抱着小蝶,就是不让下葬,万般无奈之下,老爷把另一个和小蝶差不多大的女孩抱来,哄骗太太这才是小蝶。这样,太太才放开了小蝶,我们才安葬了她!”
“这个被抱来的女孩,才是沈娆?”萧陌城的思路一下亮了!
“对!太太无法生育,可能小蝶的出现是让她产生了当妈妈的感觉,哪有当妈的失去孩子不会疯的?”奶娘泪如雨下,“换成我……也是一样啊!”
“所以,沈太太把沈娆当成了小蝶,一直养到这么大!”
“嗯,老爷太太膝下无儿无女,沈娆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待她如亲生,连我这个奶娘,也因为从小与大小姐在一起,舍不得离开,老爷太太都允许我一直在沈家帮工。只要是大小姐想的,老爷太太就没有一句不应的话。你想,对沈娆都尚且如此,对小蝶是什么样的用心啊?”
萧陌城感慨万端,悲喜交加。悲的是终于知道小蝶还是不幸离世了,就在他们分开的十天之后,这十八年来的寻找,终于还是成空;喜的是,沈娆不是小蝶,他依然可以爱她,让她做他最钟情的女子!
“奶娘,沈家温暖了小蝶人生的最后时光,我真的谢谢他们!我一直想着小蝶还在,其实我心里也知道,这种可能不太大。但是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我真的不想相信小蝶已经走了。不过现在我知道她走的时候身边有爱她的爸爸妈妈,有您,我已经很安慰了!”萧陌城扶起奶娘坐下,“奶娘,我代小蝶,代我萧家,谢谢您了!”他重重的磕下头去!
奶娘急忙扶住他,“萧先生,可使不得!”她流着泪说,“如果没有小蝶,也就没有沈娆,也就没有我在沈家的这十几年。她是个好孩子,是个有福音的好人,她一定会再投胎到好人家,一辈子安安乐乐,健健康康的!”
萧陌城站起身来,“奶娘,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奶娘流着泪说,“我刚才听小千说起你和妹妹的事,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把沈娆当成小蝶了,所以你很难过,和沈娆的感情不知道怎么对待,才会对她忽冷忽热。萧先生,沈娆对你一片真心,我是她的亲……”奶娘顿了一下才改口说,“我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让这孩子因为一个误会而误了终身,也不能让你们有情人成了怨偶!现在你知道真相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对沈娆!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那是当然!”萧陌城说,“我如果不是对她有真心,又怎么会这么难过呢?现在好了,我可以仍然像过去一样对她!”他想一下对奶娘说,“这件事其实是我们误会了,才让我做出对不住沈娆的事。小蝶的事还是不要让娆儿知道了,只增加她的伤感。”
“沈娆为你的态度很是苦恼,你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可以。我是老了,可是我看得出她与你是真心相爱,不要让你们之间有什么疙瘩!”
“奶娘,我会好好处理的,您放心!”
听到萧陌城的承诺,奶娘终于放心的笑了,她抹一把泪说,“得,这样我心里也豁亮了,我得去做饭了。我刚才把小千一个人扔到厨房了,这半天估计他也犯嘀咕了!”
萧陌城笑笑说,“让他做,他可是学过厨艺的,他老爸年轻时候是有名的厨子呢!”
“是吗!”奶娘笑着说,“那我也去帮忙吧!你就想着怎么去和沈娆说这事吧!”
“哎,我知道!”
萧陌城匆匆走到沈娆门前,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推开沈娆的房门,看到沈娆呆呆的靠坐在窗边,两眼迷茫,不知在想什么。此时看到她,萧陌城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真想冲上去紧紧的抱住她,再也不放手!可是又怕这样突如其来的热情惊吓到她,就这样望着她,“娆儿!”他柔声的叫。
沈娆一怔,缓缓回头,不敢相信的望着他。
萧陌城站在几步开外,眸中情深似海,柔情蜜意,与几个小时之前,叛若两人!虽然这样的他是沈娆一直期待能再看到的,可是真的看到了,她却感觉到异样的陌生!谁知道他这是不是一时的情难自禁?
“娆儿!”他又叫了一声向前,沈娆突然喊道,“站住!”
萧陌城一怔站定,“娆儿!”
沈娆瞪着他,“我不知道你又怎么了,可是我不想你对我忽冷忽热,让人无法消受!你要有事,就直说,没事,请出去!”
萧陌城轻叹一声,“娆儿,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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