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还是装傻的好。
沈玠没顾上回答沈绯的眼神,只下意识地顺从舒妙烟的意思摘下了面纱,低头端起茶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他腰上似乎还扣着她掌心的温度,正烫灼得他无所适从,怎么办呢,他并不怕她发火,也不怕她的冷漠,却对她这样不着痕迹的温柔完全没辄。
和舒妙泉不同,在那个人面前他完全可以应付自如——
可旁边的人,她身上的味道淡而好闻,像是茉莉的味道,还带着些清爽的薄荷味……
镂空的雕花木窗外,有漫天的海棠花在灯火下朦胧飘摇,那万般的风情却及不上她似水般清雅的一笑。
“将军……”他有些疑恐自己在梦里,还是这蛊毒发作得让他神志不清产生幻觉了?
“你若是喜欢,就继续易成虞三上路好了,”舒妙烟侧头打量着他的手掌,细软温腻,莹洁干净,像是块上好的玉石,这样剔透的人儿,怎么心思就那么多弯弯绕呢?
沈玠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隽俊的脸颊上愠起些羞怒,“你什么意思?”
“怎么?”舒妙烟的声音柔似春雨,却漾着不可忤逆的暗潮,“我的正君此时应该在沈府欢欢喜喜等待上轿,又怎会做出这种不顾风化的事情?”
她的手掌稳稳地压着他的手背,透出不容忽视的压力,“你若是不满意婚事可以直接告诉我,自当有解决的法子,用不着牺牲你的名节。”
“不是……”他本能地反驳了一句。
她明明在笑,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他就是再笨,也能看出她此时愤怒的,——可偏偏她的愤怒,向来都是他最喜爱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用别人的名字,我是沈玠。”他肯定地陈述,明确表达自己的意思。他就是要以沈玠的名义跟在她旁边,怎么,邵含雨行,他就不行了?
舒妙烟嗤笑,“哦?那之前用虞三公子名义的人是谁?”
“如今他既然已经说出身份,我自然不方便再用,”沈玠慢慢地抿下一口茶,“若是再用下去,你必定是要给他一个名份的——”
“你又不愿意。”他双手一摊,很是无辜地表示,这是在为她考虑。
虞米正小心翼翼地拧了门进来,听到这话身子晃了几晃,却连看都不肯看过来一眼。交友不慎的恶果,他早就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子瑜——”舒妙烟笑得清风细月般的泰然,
“你这话说的也是,这两天三公子与我同车共枕的事情怕是早就传遍了,我并非没有担当的人,过几日就是虞府找虞家家主说明此事。”
虞米心下叫苦连连,急着一头差点撞到屏风上,“将军,这点小事不必挂怀,我行走江湖多年,若是这么点事就要人负责,家母怕是早就把我踢出门去了。”
不待二人再接口,他又道,“子瑜,菜已经备好了,我叫他们先上,你好好用点,这几天光顾着照顾将军,都没休息好,要不也不会提前引发蛊毒。”
成功将话题引回到蛊毒上之后,虞三喘着气低头喝茶,继续默默看戏。
照顾将军没休息好——
提前引发蛊毒————
两个相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偏开了眼神。
“说!”好一会,舒妙烟从齿缝里蹦出一个字,凉得像冰冻的石头。
沈玠眉头一凝,朝虞米飞了个冷眼,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真不知道?”舒妙烟不动声色地挟了一块新上来的清蒸桂鱼,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拨刺,专注而认真的表情,看得沈玠紧紧抿着唇,不知所措得连筷子拿反了都不知道。
“吃罢。”细腻的鱼肉滑嫩无刺,端端正正地摆在眼前的碟子里,清白诱人。
沈玠很没骨气地提筷挑到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直至半条鱼显了骨,舒妙烟的手还是没有停,沈玠也不说话,一直默默地吃,只是那原本清冷的眉眼此时软成了一汪春水,看架势怕是吃到了鱼刺也没舍得吐出来。
角落里的千安和千柳二人心惊胆颤,惶惶地低着眉头。天知道,主子是个怕麻烦的人,从不耐烦于剔骨剥刺的鱼蟹之类食物,就算是弄好了放到她面前,她都懒得动筷子,今天这一幕——实在叫他们难以消化。那刺——真的剔掉了?沈公子没事吧……
“这虾不错,方才我也用了不少。”舒妙烟抬手又将桌上的一盘小米虾端了过来,很小的米虾,味道却极为鲜美,是这海棠谷的特产,也是——邵含雨曾经喜爱的。
“不用了,我吃饱了。”沈玠搁下筷子,将那盘虾不经意地推远了些,眼神犹如雨后的净蓝天空,澄澈无垠,“那蛊毒——我真的不知道是谁下的。”
舒妙烟轻轻一笑,缓缓开口,“舒妙泉?”
“我……真的不知道,当年确实是因为她身上的苜草才诱发,但这些年来,苜草已经不能引发蛊毒,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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