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被橙黄阳光映得薄红。
他将花接下来,嗯了声,可能是声音有点哑,清清嗓子,又嗯一下。
“谢了。”
“不客气。”岑稚回完,转头看向程凇,见他目光撇向别处,没看自己,表情也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岑稚主动开口,“我还要回报社,先走了?”
程凇把眼睛移向她,没出声。
安静瞧她片刻,他转身先离开。
那道高高瘦瘦的背影在阳光底下晃过,开门上车,很快不见。
岑稚视线无意识地跟着宾利往前,头顶落下个不咸不淡的声音。
“买花就买一枝。”谢逢周捏着花梗,在指尖转了圈,挑起一边眉梢,“花店老板没嫌你小气?”
岑稚转身朝向他:“没有呀。”
谢逢周耷拉下眼皮,拖着点腔调哦一声,慢吞吞地说:“我嫌。”
“……”岑稚好脾气地道,“那先还我,我攒完九十九朵再送你。”
小姑娘向上摊开手。
掌心白净。
瞳仁圆润澄黑,专注地望过来。
谢逢周和她对视没几秒,喉结滚动一下,率先移开眼睛:“……不用。
右手从兜里拿出来,拍下岑稚摊开的掌心,懒懒道,“还剩九十八朵。”
“以后记得给我。”
–
岑稚回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家里照例干净安静得没有一丝人气。
她脑子里还在琢磨着明天的选题,心不在焉地趿拉着拖鞋进卧室,余光里有件卫衣搭在床尾衣架上。
她路过时,脚步停了一停。
而后转身从卫衣兜里翻出朵克莱因蓝的纸玫瑰,放在掌心。
每片花瓣都折叠得很精巧。
比她下午买的那枝真玫瑰还要漂亮。
岑稚原本是只打算去书店买两个笔记本,结完账出来后,发现旁边是家花店,鬼使神差地就拐弯进去了。
她第一次哄人。
弯腰从桶里挑花时有些忐忑,不知道谢逢周会不会喜欢。
没想到效果还挺好。
她把玫瑰递给谢逢周的那一刻,明显感觉到这人原本没精打采、懒洋洋耷拉着的隐形的尾巴似乎摇了起来。
眼睛也亮亮的。
好像一只大型狗勾被顺了毛。
岑稚盯着掌心那朵纸玫瑰发了会儿呆,兜里手机嗡嗡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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