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浅安毫不谦虚地点头,“一般一般。”
徐月重失笑,随即想起经他手铺排下去的那份计划书,不由越发觉得好笑,新奇道:“六姑娘以驰古阁为引子的计划书,我看过了。你可知道我得了树恩的首肯后,安排手下亲信照着做时,他们是什么反应?”
那些或勇武或耿正的手下们晓得要办什么事儿时,当场脸就绿了。
念浅安的计划书竟一味剑走偏锋,单竖一个驰古阁做明面上的靶子,暗地里要他们干的不是勾搭飞鱼卫家中女眷,就是蛊惑飞鱼卫家中子弟的阴险勾当。
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不能说不可为,但实在太娘儿们气太上不得台面,对他们那些自持正义的武夫来说,简直是邪道,不屑做吧还不得不做,各个都觉得差事比人生还艰难。
念浅安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道:“委屈徐世子的手下大材小用了。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飞鱼卫哪是好啃的骨头,硬碰硬得碰到猴年马月去?倒不如试试从内部着手。真能让飞鱼卫内宅着火倒省事儿了。俗话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飞鱼卫能在外头吆五喝六,能保证家里女眷子侄都一条心?”
以前是没人敢动飞鱼卫,现在楚延卿铁了心要动飞鱼卫,有啥手段尽管使,管它正当与否阴不阴险。
徐月重好笑的是念浅安一小姑娘,是怎么做到毫不脸红地写出那一篇大白话计划书的,他忍着笑道:“正如六姑娘所言,我们只看结果如何。等驰古阁开张,那些铺排下去的事儿也该有所成效了。何况树恩那里已经收到确凿消息,飞鱼卫横行霸道,可不单是在京城里。”
京城以外的恶行,应该和孔震无关。
念浅安默默在心里接了一句,滋味难言地表示鼓励,“我动嘴你们动手,具体能做成什么样儿我也没十足把握,徐世子加油。”
徐月重没忍住笑,颔首道:“六姑娘过谦了。”
念浅安也跟着颔首,“好说好说。”
徐月重见状微微挑眉,边替彼此续茶,边试探问,“六姑娘似乎兴致不高?”
念浅安想到魏父和“柳树恩”,捧着热茶呼呼道:“今天接连被虐,兴致高得了才怪。”
徐月重也吹了吹热茶,暗道念浅安并无明显外伤,应该不是他以为的那种虐,不禁越发疑问,“六姑娘被谁虐了?”
念浅安实话实说,“喜欢的人。”
徐月重险些喷茶。
念浅安见他脸色瞬间尴尬,才反应过来是原身的锅,“……我说的不是你。”
徐月重更尴尬了,“……我知道。”
他只是被念浅安的直言不讳吓到,除了尴尬并无其他想法。
因他早前对原身的印象只停留在“公主府的娇生独女”上,直到春宴一事时都不曾记清念浅安是何模样,后来做了中间联络人才算略有神交,再有探病时一番深谈,才对念浅安生出全新认识,且印象即深刻又鲜明。
甚至怀疑春宴一事另有误会,至少他几次和念浅安接触下来,并不觉得念浅安对他有意。
何况事情已了,他本就不甚在意更无心计较,如今因“公事”和念浅安相交,再看眼前颇有些男儿豪爽的小姑娘,只觉和同僚、属下相处般自在,短暂尴尬过后,反而委婉告诫道:“六姑娘若是不忿被喜欢的人虐,大可以虐回去。只不过要用对方法,别以身犯险,最后反而伤了自己。”
念浅安默默给徐月重的人品点赞。
果然能成为知交好友,为人处事总有契合之处。
于某些方面上,徐月重的思维方式其实和“柳树恩”一样简单纯粹。
她没找错人。
以徐月重和“柳树恩”的老铁交情,很适合用来上保险。
她只说不再喜欢“柳树恩”了,可没说不会喜欢上楚延卿。
盖章什么的不算数儿,她要是相信楚延卿能立马能被她气得开窍,一味坐等楚延卿追她,八成最后坑的还是自己。
好容易初恋,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但她才不会坐视“初恋注定没好结果”的铁律砸到头上,既然还会因“柳树恩”的一言一行脸红心跳,还是顺应本心继续苦逼……吧。
谁先喜欢谁谁就输了,她已经输过一次,下次论也该论到“柳树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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