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馥莹小口慢食二三块点心,但到底爹娘老子狱中受苦,她无心饮食,仅稍稍解了腹中饥荒,便坐在榻上等祁渊。
榻边小桌上有几味药丸,蒋馥莹家世代御医,她通药理,闻出那是镇痛的药物,祁渊是哪里痛么?
他屋子里好暖和,她不知为何在这里有种安心的感觉,或许是只要祁渊没发话动她家人,她家人就暂时是安全的。
忽然间筋疲力尽的身体的困乏袭来,她不知不觉间歪在床头睡着了。
恍恍惚惚里仿佛又回到那个抄家的清晨,她不顾一切的冲入沈府,望见了长身玉立的他冷声绝情的说出一个抄字。
肩头轻轻一动,有人温柔的将她身体轻推。
失重感使蒋馥莹倏地张开眼来,面前男人眉目如画,生的极为好看,他正自眸光温柔的锁着她的面颊,他的眼底好似有心疼之色。
是祁渊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仿佛是要让她躺平休息片刻。
蒋馥莹以为自己是在梦境里,抬手摸了摸他深锁的眉宇,终于将心底那句多次想问又不敢问的话语轻声问了出来,“渊郎,这些年你还好么你瘦多了”
‘这些年’三字使祁渊眼底猛地冷下,眸子里温柔之色顷刻隐去,“孤王让你过来,是让你吃饱喝足舒服睡觉的吗?”
不悦的语气,令蒋馥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抬头看看天色,日渐落幕,几乎入夜,原来她已经睡了快一个时辰。
眼看快要酉时,他即将要回东宫府邸用侧妃为他准备的药膳,她非但没有取悦到他,反而看起来惹恼了他。
“你几时回来的?你屋子里好暖和,我吃了点东西,不小心睡着了。”他让她来服侍他的,她没有忘记自己暖床婢的身份。
“刚回。”祁渊讥诮,“以为孤王会看着你睡觉不忍心弄醒你,还是以为孤王会在床边看着你、守着你?”
“没,我没有非分之想。”蒋馥莹连忙站起身来,见他凝着她脏污的衣衫,以为他嫌弃她脏,蒋馥莹轻声说,“如果把你的床单弄脏了,我可以给你洗干净。”
祁渊眉心拧了拧,方才他谈完事情回来,进门看见蒋馥莹小小的身子疲惫的歪在他的床边,睫毛上挂着泪珠,口中小声叫着爹娘,像只无家可归的小流浪猫。
可怜的形态没有给他带来快感,反而内心深处有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牵动。
“不必装可怜。孤王不吃你这一套。”说着,祁渊将一件干净的女子里衣扔落在她的手边,“去把自己洗干净,做你应做的本分。”
蒋馥莹拿起衣物,站了许久没动,他屋舍内有女子衣衫,是侧妃留下过夜的换洗衣物么,她握在衣衫的手缓缓收紧。
祁渊皱眉,“怎么立着不动,等孤王帮你洗不成?”
“不我自己可以”蒋馥莹能说什么,说自己不想穿他侧妃穿过的衣衫么,有什么立场、身份说这样奇怪的话,偷情罢了。
她将换洗衣衫挂在手臂,进到浴间,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搭在衣架上。
浴间里很暖和,脱光了也并不觉得冷。
蒋馥莹进入浴桶,清洗着身体,这浴桶他的侧妃也用过么,她不知心里滋味,酸酸的直难受,她尽数压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祁渊在书房里坐在案前,提笔续写方才未写完的字。
內间撩水声清晰的在他耳中回响,落笔便有失水准,耳畔响起她方才那句‘我已经是你的了’。
他写了几字,复将毛笔搁在砚台,举步进了浴间。
蒋馥莹沐浴好,正用洁白的浴巾擦拭身体,余光里见祁渊掀珠帘进入內间,他半靠在高脚几上将她细端详。
蒋馥莹呼吸一紧,怯生生将浴巾捂在心口,“我我还没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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