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当时让他们从浣衣处调了两名宫女过来。”李文简把琴抱琴抱入怀中,琴身擦了松香,他闻着皱了皱眉。
“殿下是说冰桃吗?”昭蘅淡淡地说:“她会识字,我让她在打理库房,没做近身伺候的差使。”
“人若是不够用,就让云封她们也去长秋殿。”李文简道。
昭蘅轻轻蹙了下眉。她不习惯身边乌泱泱跟着一大群人,许多事情人多做起来不方便。她忙摇头说不用:“人够用了,我是去学东西,又不是摆威风的。”
李文简并未强求,有些习惯许多年才养成,并非朝夕之间就能改。
只是方才他远远地看着她抱琴走近,身形本来就小,被那琴挡住大半,脸都看不清了。
求学之路很苦,他小时候在国公府进学,也是夏练三伏冬练数九。
她没有那么脆弱易折,一点小小的困难难不住她。
叶朝阳站在亭中,望着宫道上的一幕,手紧紧地攥着裤腿,眼角有点红。
她刚才看得分明,殿下竟然屈尊降贵亲自给她抱琴。
方才她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然后借口兴修慈幼局去东宫找殿下,结果得知他人不在。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跑空路的时候,意外看到他疾步匆匆从宫外走来,到了习艺馆门前脚步却不经意放缓。
她总算是没有走空路,盈盈上前与他行礼,刻意邀他到亭中议事。
他没有拒绝邀约。
可是没过多久,她就看到昭蘅抱着琴从习艺馆里走出来,然后他又匆匆撇下自己离开。
所以殿下是刻意走得慢等她吗?
遥遥望着宫道上的一双人,道旁繁花若锦,盎然枝头。
所有的热闹都像是为他们盛放一样。
叶朝阳骤然放开捏紧裤腿的手,她不能妒,不能因为一个昭训而妒。
黄昏昏沉的天没有白日的温热,夜风徐徐微凉。李文简将昭蘅送回长秋殿,转身又要走。
“殿下不留下用晚膳吗?”昭蘅问。
李文简道:“还有事要去见父皇,不在东宫用膳了,你晚上也不用去承明殿。”
昭蘅点点头,转身往殿内走。
一阵夜风吹来,吹动她肩头的披帛,轻柔荡漾,从李文简的手背上拂过。他抬手握住柔软的锦纱,昭蘅前进的步子止住,错愕地回头,看到他手中妃色的柔软。
“殿下?”她眨了眨眼,目光从披帛缓缓移到他脸上。
看到他唇角漾起笑意:“你要是等我的话,可以一起吃宵夜。”
昭蘅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不过她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好。”
李文简放开她的披帛,掌心仍有柔软触感。
白日太闷热,她出了很多汗,回到长秋殿先让人准备沐浴。
浴桶里装满温水,她在里面泡着身子,待洗净身上的黏腻,她爬出浴桶,用盥巾擦干身上的水渍,穿上衣服出去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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