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芳仪连忙跑过去,拉住嬷嬷的衣角,欲将孩子抢过来。她跑得太急了,头上的金步摇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舟慢悠悠道:“难道严娘娘想抗旨不遵吗?”严芳仪听了这话,手艰难地松开。
嬷嬷们抱着四皇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怀中的小人儿,她引以为傲的小人儿,她盼了许久的小人儿,她以为能给她带来福星高照的小人儿,就这么消失在她的视线中。仿佛抽空了她的念想,抽空了她的一切。
她怔怔地想往外走:“本宫要见圣上,问问是怎么回事……”
小舟忙向殿外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拦住严芳仪。小舟道:“圣上说了,他晚间忙完了,会来蒹葭院。到时候,娘娘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现时,圣上在乾坤殿处理政务,吩咐过,不许人前去打扰。”说完,便离去了。他手中的拂尘晃啊晃,严芳仪的心也跟着晃啊晃。
屋内安静下来。一旁的刘清漪道:“妹妹,你脑子放清楚些。皇后是何等角色?孩子若给了她,还能让你沾边儿吗?怕是日后,你连见他一面都难。依姐姐看,晚间圣上来的时候,你求求圣上,把谅儿送来文茵阁抚养吧。姐姐保证,你还能时常看看孩子,跟放在你宫里养无甚区别。这样,姐姐好,你也好,大家都好……”
突然,严芳仪像疯了一般冲上去,掐住刘清漪的脖子。她的眼睛红红的、直直的,让刘清漪打了个哆嗦。
“你,你,你,你要做甚?”
严芳仪的手如铁箍一样箍住她的脖子,刘清漪大声呼救,宫人连忙过来拉扯。
蒹葭院一片混乱。
檐下的鹦鹉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中宫。
阿南与宛妃面对面地坐在榻上。阿南手握着一卷书,默默地看着。窗棂的罅隙透进来的几许细碎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她未施粉黛,一张脸素净极了。头上挽着一个家常的髻,衣裳是白色的棉布衫。仿佛外头的日头、蝉鸣、暑热、聒噪,统统和她没有关系。
宛妃正在描着鞋样。她描的鞋样颜色很鲜丽,上头有荷花、有蜻蜓,还有蜜蜂,热热闹闹的,五彩斑斓。
一旁的华乐托腮笑道:“宛娘的手最是巧。拉得了弓,做得了女红,样样都行。”宛妃扑哧一笑:“就你嘴甜,哄着宛娘乐呢。”
宛妃将那鞋样往华乐脚上比了比。这些年,华乐的一应贴身衣物、鞋袜,都是宛妃做的。她乐在其中。
门外有声响,小舟走近来,笑着向皇后、宛妃、华乐公主请了安。
阿南抬头道:“小舟,可是圣上唤本宫有何事?”小舟转身,往后一招手,嬷嬷抱着四皇子走进来。
小舟道:“圣上说了,四皇子就暂且放在皇后娘娘这儿养着,一应的乳娘、婆子都换了,人都是圣上亲选的,宫中经年的嬷嬷,最是老道的。”
阿南不觉和宛妃对视了一眼。从今日宗圣殿的意外起,阿南已经约莫猜到发生了何事。但她没想到,成灏会做这样的决定,将孩子交给她抚养。
当日,她怀胎之时,成灏请了川陕名医进宫为她保胎,她便懂得是什么意思。宫中那么多高明的医官,他偏偏要请一个不相干的宫外之人来给她保胎。
阿南从酆陌手中接过那丸药。她知道,成灏不放心让她有皇子。她听了梦中白衣女子的话,吃了那丸药,转胎。
她的后位是怎么来的,她与成灏一起密谋过什么,顺康十三年城门楼的烟花是怎么回事,太后执政时的那些旧臣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被架空、被除去,宫中甚嚣尘上的关于中宫人选的流言是如何散播的……这些,终究都无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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