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钟也擦一擦吧。”他忍不住出声指示,这座钟也属于他的收藏之一。
“啊,二少,你别误会。”女佣以为他在指责自己打扫不够认真,连忙解释:“这屋里所有的钟都是少奶奶亲自整理的,她不让我们碰。”
“不让你们碰?”
“嗯,她怕我们不小心弄坏了。”
是这样吗?赵英睿惊愕,没想到妻子竟如此在意这些时钟。是因为这些是他的收藏品吗?所以身为妻子的她才格外注意?
他沉吟着,一面咀嚼着女佣透露给他的讯息,一面回卧房又找了一次。房内依然空无人影,但连接着阳台的落地窗外,隐约有淡淡的剪影晃动。
是蕴芝。
他走过去,悄悄掀开窗帘,果然见妻子坐在阳台上白色的休闲椅上,望着远方,不知想些什么。
月光幽幽蒙蒙地洒下,在她清秀的侧颜镶上金色光圈,清风吹来,柔柔地翻动她衣襬。
她,好美。
赵英睿胸口一融,一斛柔情止不住地满满倾溢,几乎有股冲动想上前紧紧抱住她。
但不行,他不能那么做。不敢想象她会是怎样的反应,万一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承受得住。
他咬住牙,花了好一番工夫保持淡漠的表情。“你坐在这儿发什么呆?”
她像是吓了一跳,整个人僵住,玉手又赶忙贴在颊上抹去什么,然后才回过头来,朝他浅浅地微笑。
“你回来啦。”
他不说话,瞪着她莹莹的眼,似乎还有些许红肿。
“你……在哭?”他不敢置信。
“没、没有啊!”她急急否认,但一颗来不及召回的眼泪,忽然溜了出来。
他震撼地瞧着她。
蕴芝哭了?为什么?瞧她眼睛肿成这样,肯定哭了好一阵子吧。
“发生了什么事吗?”他声音发涩。从他认识她以来,不记得曾见她哭过,就连杰意外去世,她来葬礼上捻香祭拜,也压抑着悲痛不掉一滴眼泪。
他怨她感情太内敛,从不曾表现出大悲大喜,但今天,她却哭了,连当着他的面也忍不住?
“到底怎么了?”看着一颗又一颗透明珠玉从她眼眸里迸出来,他比藏不住眼泪的她更慌,忘了自己应该装酷,跪蹲在她面前,握住她颤抖的肩膀。“真的有这么难受吗?你告诉我,蕴芝,怀孕真的有这么痛苦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她略微哽咽。“我只是今天下午去做产检……”
“你去做产检?为什么不找我一起去?”他提高嗓门。
“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去就行了,何况你公司也很忙。”
他下午的确很忙,跟公司最大的客户讨论替他们在美国发行可转换公司债的相关细节,可是如果她告诉他一声,他可以请Peggy另外找时间安排这场会议的。
“你应该告诉我一声。”他有些责怪她。“如果你事先跟我说,我会尽量排开公事的。”
“可是──”
“下次,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他不容拒绝地宣布。
她怔住。
“你今天去做产检,医生说了什么吗?是不是你的身体有什么问题?”思及这个可能性,他脸色略微发白。
“不是我,是宝宝。”蕴芝摇头,伸手抚去挂在眼睫上的泪珠。“医生说我们的宝宝长得比一般人慢,大概落后了一、两周的进度。我好担心,我想一定是我最近饮食不正常,害了宝宝。”
说到这儿,她又想哭了,忙吸口气忍住。
原来只是宝宝生长的速度慢一些。赵英睿松了一口气。
“这有什么?等你以后害喜的情况好一点,多吃一些,不就把进度补回来了吗?”
“不是这样的。”她又摇头,语气有些激动。“我看书上说,怀孕前三个月都是危险期,卵子随时会萎缩的,有可能会胎死腹中,如果他没有摄取足够的营养,就算生出来,说不定也会得到什么先天不良的病,或是四肢不完全,那我一辈子都对不起他。如果那样,那我……”
“住嘴,别胡思乱想了。”赵英睿粗声制止妻子,伸手摀住她柔唇,不让她再继续编织一个孕妇疯狂的想象。“书上说的通常是特例,只是提醒我们小心的,大部分的情况都不会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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