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来时一样,庄良玉在夜色中走过长长的宫道,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他们停马车的广场。一辆辆马车都做好了准备,就等人来便启程出发。
“下雪了!”
“快看!又下雪了!”
零零星星的雪花自夜幕飘落,庄良玉抬手去接,细小的雪花到掌心转瞬便成了水滴。
三日前的雪只下了半天,但天却一直都阴沉沉的,积雪几乎未化。如今新雪又降,也不知何日天晴。
萧钦竹握住她的手,“上车吧,回家。”
“嗯。”
……
庄良玉坐上马车,靠在车厢壁上,睡意昏沉,被繁复的发髻压得头颈低垂。
正准备直起身来缓一缓自己酸痛的脖颈,萧钦竹却伸手将她揽到肩头。庄良玉抬眼看到自己的发簪顶在萧钦竹的颈窝,当即要起身,却又被按了回去。
“安心睡便是。”
于是,庄良玉真的就在这样的声音里睡了过去,连什么时候洗漱上床都不知晓。
等醒来的时候,只看到外面天色大亮,而厚重的雪花覆地,天地间一片洁白。
身旁没有人,应当是去晨练了。
二人成婚到现在这段时日里,萧钦竹的晨练从来都是风雨无阻。庄良玉见过国子监中的监生们习君子六艺,见过他们自设擂台较量的模样。但跟萧钦竹比起来——
到底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屋子里虽然有地龙,也加了炭火,但到底大雪还是让温度降了下来,庄良玉连手都不愿伸出去。
她懒洋洋地缩在被窝里思考昨日的金玉宴,想着这些一句话恨不得八百个心眼子的皇亲国戚们,简直想找个摄像机录下来然后拿着一句一句,一帧一帧的复盘。
庄良玉看了看卧房里无人,直接蹿出被窝拿了自己用来记录剧情的小册子和炭笔,然后蜷在被窝里写写画画,整理自己昨日收集到的有用的信息。
先是顺德帝这一代的几位亲王,然后是十二国公,再往下是皇子和各位公主……
一直到萧钦竹晨练结束都还没有起床。
萧钦竹晨练结束以后见还没听到庄良玉的动静,于是又从厅呓桦房折回卧房,果然看到庄良玉像是仓鼠一样缩在被窝里,趴在床上不知在写画些什么。
庄良玉在写剧情的时候从不避讳萧钦竹,她写得囫囵,萧钦竹要是能从她的鬼画符里看懂个一二那才是真了不得。
“在写什么?”
庄良玉头也不抬地说道:“想事,随手记一下。”
“春桃以为夫人还未起床。”
言下之意便是你都能蹿出去那册子回来写东西,怎么还趴着不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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