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她弯起眸子,感激地笑了笑。
荣昭南看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看着自己,眼睛弯弯的像两弯新月,他垂下眼:“嗯。”
“都睡一张床上,盖一张被子,啥都干完了,你俩怎么还客气得跟邻居似的。”夏阿婆忽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宁媛:“咳咳咳咳。”
荣昭南:“”
老太太一句话真相了。
唐老没好气地打断夏阿婆的话:“行了,老太婆,小姑娘面皮薄,你少说两句行吗。”
说着,他看向宁媛,有些尴尬地道歉:“小媛啊,实在不好意思,我家老伴就是这么个口无遮拦的。”
宁媛干笑一声:“没事,没事。”
荣昭南起身,瞧了一眼房梁:“我看屋顶上头的稻草都糟腐了,我替你们重新换一批。”
宁媛也赶紧跟着换话题:“说起来,这屋子又塌又潮湿,住在这里没病都有病了,要不,我跟支书那边问问看,搬到稍微好一点的空屋去?”
她可实在不想再提韭菜壮阳这种事儿了。
荣昭南正在检查房顶的稻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你最近跟村支书攀上关系了,都能开始安排房子了?”
宁媛一顿,皱起秀气的眉:“我只是看边上很近的林子就有个土地庙,里面是空的,住那不比住这里好吗?”
早前大运动的时候,土地庙里神像供台都当四旧砸掉了,现在就是个空的单房,被村里人拿来堆麦秸秆的。
荣昭南眯起眼哂笑一声:“天真到愚蠢,你都不知道唐老和夏阿婆是什么原因呆在这里,就开始安排别人了。”
宁媛冷了脸:“你说话阴阳怪气做什么!”
唐老忙接话,打圆场:“小媛,我们身份不好,下来改造的,如果住到空庙里去,影响特别不好。”
宁媛一愣,对着唐老迟疑地问:“我确实不知道您老和夏阿婆的身份,我能问下您二位的身份吗,如果有冒犯,请您原谅。”
她之前确实没打听过。
宁媛的礼貌,让唐老愣了一会,才摇摇头:“没什么,我们这身份,你随便问问村里人都能知道。”
他说道:“我以前是个教书匠臭老九,早年在复大任过教授,也会些祖传的中医,开过医馆。”
宁媛错愕了,心底一万头草泥马跑过——复大的教授!
她上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人啊!这个年代的教授,哪个没有真才实学啊!
“那夏阿婆”宁媛小心地问问,难道夏阿婆真是名媛闺秀?
唐老笑了笑:“她啊,是本村人,就是个地主婆。”
宁媛点点头:“难怪了”
原来是真的成分都不好,夏阿婆是本村地主婆。
可一个东南乡下农村没读过书的地主婆到底怎么会和上海复大的教授,这种厉害的大知识分子在一起?
难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像鲁迅和不识字的原配朱安的婚姻一样?
似乎看出了宁媛的疑问。
唐老继续道:“这条村和隔壁几条村的地都是她家的,她父亲在省城做银行生意发达后,也把她接到省城去了。”
想起了过往,唐老眼神温柔地笑了笑:“后来她去英国读书,我在赛马会上,一眼看见在马上英姿飒爽的女骑士就是她,我们就互相写信,交往了起来。”
宁媛:“”
原来全场,最没文化,读书最少的就是自己这个重生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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