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弥心里一咯噔:“寄回去不行么?”
“我一开始不认识这个牌子,看着普普通通的一块表,也说寄回去得了,后来嘉林百度了一下,你知道这表多少钱么,一块表抵这里半栋楼的,寄丢了算谁的?”
多少钱,周弥没问。
她并不意外,喜欢低调奢侈品的人,多少有点傲慢,不比那些背着驴牌老花包,香奶奶大金链子招摇过市的人率真可爱。
“敢情你不愿承担风险,就把风险转嫁给我了呗。我看别送回去了,人家也没来找,说不定不是他的,真是他的,他自己会来要的。”
“我亲眼看见他摘下来的,就是捞鱼的时候,真等人家来要,得多难看,好像我们故意扣下来了似的。”
嘉林也凑过来:“你那个校友到底是做什么的,这么可劲霍霍钱,大风刮来的似的,看不出来啊。”
“我也不知道,做生意的吧,不是我这种小本买卖。”
“弥弥姐,你们不是校友么,好好跟人家学学呗,什么时候带我们也发发财。”嘉林一开启玩笑模式,就管周弥叫姐。
“德行!”唐茹给了他一个爆栗,又问周弥道:“行不?”
“给杨嘉树吧,让他带给梁执的女朋友,他们认识。”
“你以为我们没问过,这一阵子准备开业,去送手表得跑一趟市里,不吃不喝,来回四个多小时,嘉树哪里走得开,要不是非得你,我们也不想麻烦啊。”
说到这份上,再拒绝也要让人起疑了。
周弥点了头,心想大不了快递或者叫个跑腿给他吧,保单设高点。她把表接过来,因为一直被唐茹握着,淡金色的表盘还有余温,像是刚从手腕上摘下来的一样。
梁执送给周弥的第一份礼物,也是一块手表,跟这块很像,淡金色的表盘,咖啡色的表带,也许他对物品的审美一直没怎么变,都是复古经典挂的。这样的审美很适合他现在的身份,放在一个大学生身上就太过招摇了。
他送的那块手表,周弥开始没肯收,觉得回不了他对等的礼物,而且收了也不会拿出来戴:“你以后再给我吧。”
“为什么?”梁执不理解。
“怕丢,太贵重了。”
“以后就不怕丢了么?”
“以后丢了,还能买个一样的,送礼物的人也不会难过,现在丢了就只能买个a货了。”
“我会知道的。”梁执把表翻过来,上面镌了一行小字,手写体:for,ysugar,honey,sweetheart
“就算丢了也是你的,永远都是。”
矫情,二十多岁的周弥想,戴在别人手上,是我的又怎样?
三十多岁的周弥却想,那块手表大概被他送去古着店了吧,那么贵的东西,总不至于就当垃圾丢了,而且世上这么多人的名字里有i这个音,不是我的也一样。
电台里放着一首老歌,诺亚与鲸鱼的,她记得好像叫《五年之后》,年轻的嗓音,轻快的调子,很适合独自开车的人:
五年之后我们可能漫步在动物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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