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官方禁了八年。
可他无法离开电影。
也就是说,下部电影对资金的要求只会更加庞大。设备可能要用买的,冲洗只能在欧美做,连胶片都要请在做tv的同学帮他折腾,或者从香港买。可回国后大概率会没人愿意再投资了。
他这几天必须卖掉《生根》,别无他法。
等到账了再拍新的,再被禁,再拍新的,再被禁……直到有天玉石俱焚。
见谢兰生双眉微皱,莘野问:“在想什么?”
谢兰生被打断思路,一愣,而后一一说了,最后道:“我必须要卖掉版权。”他用了曲折的修辞、微妙的省略,把一切说的云淡风轻,因为这些摩擦龃龉的滋味儿真的只能自斟自饮。
莘野盯着谢兰生的一双眼睛看了半天,才终于说:“行,我知道了。只是最后确认一下。”
听到莘野这个回复谢兰生还挺莫名的:什么就“行,我知道了”???
莘野淡笑,没再打算继续说了。
事实上,就算兰生不打广告,他也可以联系公关邀影评人去看展映,也可以帮谢兰生把电影的版权出手,可谢兰生自己宣传,他便陪着痴陪着癫。
现在……如果需要,他会出手的。
上回寄送是他疏忽,没有想到电影胶片是不能过x光机的,但他不会再犯错了。
对面,谢兰生把两个口味都吃光了,用勺子刮小碗四周,一勺一勺抹在舌头上。
也不知道是因为开心果还是因为巧克力,吃完两盒意大利“lato”,谢兰生的担心少多了。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畏手畏脚的也没用。
…………
大约那个冰淇淋还真的可以除郁安神,谢兰生在这个夜里竟然睡得还算不错。
第二天,谢兰生在他房间的小电话前苦等一天,连吃饭都不敢出门,总是担心错过买手。森田小姐告诉过他,展映后,24小时内要有报价。
然而电话死般安静。
莘野虽然打算出手帮他搜寻国际买家,然而八字还没一撇,他不习惯把话说太早。
一直到了晚上六点,在谢兰生要绝望时,电话终于嘟嘟响起!
谢兰生从他的床上手脚并用地爬下来,小狗一样跪在地毯上,劈手就把电话接起来!
“谢导,您好,”对面是个美国男人,“我是美国环球影业执行总监brianharb。请问《生根》美国地区的版权还在手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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