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把人家当个宝,说不准现在正跟哪风流快活呢!”方里咂咂嘴,歪嘴斜眼地昂首放下木盆进了屋,屋里又是方媛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咳。”
方媛快把肺都咳出来了。
“媛啊,吃药没?咋咳嗽这么厉害呢?”
“不想吃。”方媛别过脸继续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方里连忙放下木盆,走到床边给方媛倒了杯水,又递上药丸:“吃了吃了,咋能不吃呢,你爹特地托人从城里买的,就是不见好,咳得我这心里也跟着难受。”
方媛喝了水,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苦笑:“妈,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你也别再为我费心了。而且,我知道,爹,早就没了…”
“胡说什么呢,这病一定能治好的。”黄一梅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媛啊,你爹的事,妈没想瞒着你,可你那时候还小,我也只能……唉!”
等方媛吃了药躺下,方里才盯着一张发黄的老照片抹眼泪,“老烟鬼,你咋就死得这么早呢!留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
“哗!”
宋林刚开门,便被医馆门口站着的苏静吓了一跳,“小姑娘,你咋来这么早?快,快进来吧!”
宋林还以为苏静是来看病的,赶紧把人请进屋里坐。
苏静一进屋就开始四处打量,还跟以前一样,这医馆不大,收入也不太稳定,有时候宋林更是看病不收钱。
苏静站在医馆的门口,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走进屋内。
宋林正在整理药材,见到苏静进来,他有些惊讶,随即露出和煦的笑容:“小姑娘,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苏静没有回答,她的目光在医馆内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宋林那张沧桑却慈祥的脸上。
她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宋林的面前,泪水瞬间滑落。
“爸……”察觉不对,苏静立马改口,“叔叔,我……我……”苏静哽咽着,话语间充满了无尽的哀痛和乞求。
她的头低垂着,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仿佛想要抓住一丝希望。
宋林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他连忙放下手中的药材,蹲下身来想要扶起苏静。
“小姑娘,你这使不得啊,是不是家里有人生病了?走不过来我马上拿药箱跟你去看看?”
“不是。”苏静摇摇头,“叔叔,能不能,赏我一口饭吃,我会写字,会念书,做事勤快,我能在你这医馆打杂吗?我被家里人赶出来了……”苏静的声音在空旷的医馆内回荡,那微弱而颤抖的音调仿佛承载了她所有的委屈与绝望。
干净的小脸上泪痕交错,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无助与恐惧。
宋林的手悬在半空,他看着面前这个跪在他面前的少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苏静瘦弱的肩膀在颤抖,仿佛随时都可能崩溃。
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与那双泪眼相映成一幅令人心碎的画卷。
医馆内的气氛在这一刻凝固,宋林“唉”了一声,“小姑娘,你先起来。”
“不,叔叔,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你就收留我,好不好?我肯定好好学,叔叔……”
苏静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宋林,你咋早饭都不拿?”门被猛然推开,只见黄一梅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她的目光在苏静和宋林之间游移,脸上写满了疑惑。
“宋林,这位是?”
苏静立马给黄一梅磕头祈求收留,“阿姨,你可怜可怜我吧,我被家里人赶出来,实在没有地方去了,您就让叔叔收我为徒吧,你们若是收了我,那就是我再造父母,我给你们磕头,我给你们磕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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