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丑时四刻,转言鸟飞回邸店,叶怀苏守着祆教萨宝,看那鸟在李范面前摇头摆尾玩耍了一会,然后一声脆鸣,奋翅飞走。
李范来到叶怀苏身边时神情有些迷惑,他让她去找根绳子,一定要粗壮结实,然后放到窗外,半炷香的时间,一个蓄有虬髯的郎君攀着葛绳越过窗户。
“四弟,你这地方让我好找。”年轻郎君满脸兴奋,抬头看到屋里的叶怀苏,“她就是静渊的女儿?”
“是的,阿兄。”
“四弟既然说你救了他,善,大功一件,徒骇,赐她一颗定心丸。”
随着李隆基翻窗进来的一名玄衣锦裳的扈从将一玉瓶递到叶怀苏面前。
“谢圣人。”叶怀苏将玉瓶里的丸药倒出来吃了。
李隆基笑着说:“果然给对了人,这丸药是好东西,能帮你延寿。”
“祆教萨宝中途醒过几次?为何会醒?”李隆基问叶怀苏。
“禀圣人,只醒过一次,我给他施针救治的时候他惊厥而醒,大呼西王母白环现世后又昏死过去。”
李隆基闻言颔首,指着萨宝对徒骇道:“弄成半痴傻,随便扔到哪个桥洞,派人盯着,看是什么人接触。”
徒骇领命,扶起祆教萨宝,灌了点昏痴水,再屈膝折腰,蒙上黑布,用粗麻绳捆牢绑在身上,接着越过窗户,身轻如燕,霎时没了踪影。
同时叶怀苏告退,离开内室。
“方才有外人我不便多问,你这手怎么伤的,为何不放讯烟,那些奇人异士食君禄自然要忠君事,你替他们着想什么?你是何等身份,万一有个差池,我在大人面前如何交代,你只会为当皇帝的李三郎考虑,却从不顾及作为兄长的李三郎,公心过甚。”
“阿兄,你真是为难我了,我这伤已让孙先生瞧过。”李范浅笑。
“幸好是孙先生…还有脸笑,瞧瞧你这画眉改骨的伎俩,等有空,我多送几个美婢给你。”
“我府里已有美婢数百,再多怕家宅不宁,阿兄你也知道我素喜清净。”
“等腊月傩戏开演,我从虢州接你回来,你托为兄养的那只猞猁最近又肥了,总爱在花园里胡玩,吃我养的鸟,我只好命嗣谦和嗣升用鲜肉喂它。”
“阿兄……”李范欲言又止。
“四弟,当初我既然任命姚崇为相,就不会因为一点小事怀疑他,如今各州县严令捕杀蝗虫,我之所以未对姚崇伸以援手,宽言抚慰,是想借他看看还有多少昏官庸吏认为蝗虫比人命贵。”
李范心内宽慰,压在心里的巨石顿时没了,他轻舒一口气,讲起从善果寺起的经历。
李隆基听了也不禁蹙眉,道:“昔年狄阁老禁绝淫祀,我还以为那些诡门邪道势衰力微不成气候了,突厥吐蕃那些蛮狄你不必担忧,我已决定让薛讷领朔方道行军大总管,以吕延祚和杜宾客为副,那帮突厥人,等不来西王母白环,而将等来数万大唐铁骑!”
“阿兄成竹在胸,圣明威德,又有忠臣良将相辅佐,何愁边患天灾不平。”
“好了,我不准你也学着他们说那些恭维话,亿兆黎庶都是我的臣民,但与我年岁最近的亲兄弟可就你一个。”
说罢,也不给李范感动的时间,立即上手给他伪容,“待会咱们装高人去李杰府邸看看。”
“阿兄不喊些道士高僧相随?”
“这些事他们掺和什么,法善在大同殿存思修念,有难缠的精怪他会出手。”
见李范的手伤确无大碍,李隆基将一柄仿制的八面汉剑给他,说虽然比不得欧冶子的匠艺和《越绝书》上的稀世名剑,但吹发即断,斩金剁铁不在话下。
李范高兴的接过剑,他今天和那个怪人打斗时真是憋屈死了,明明剑术比刀法高明得多,为了掩饰身份却只能用刀。
李隆基拿来两件银丝狻猊软甲,两人改装易服,换了件道袍,顺着原路跳到邸店下,这时街道上阒无一人,李杰的府邸在宣阳坊西北隅。
一路上畅通无阻,金吾卫也没看见一个,李隆基的兴致很高,他一会特地溜到桥洞下去吓唬那些鼓响之后没来得及回坊而躲藏在这的人,问他们干什么不准时归家,又去拨弄昏睡在地的醉客。
出了桥洞后又钻进槐树下,去窥看躲在沟渠里的狠人,李范去拉他,将他拽到大街上,说:“阿兄别恶作剧了,你一走,他们跟着来,这些人就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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