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都督府内谢绝宾客,所有人员各归其位,严禁肆意走动及无关接触,气氛异常严肃,尤其是西院演武堂,里里外外、层层叠叠更是有重兵把守,其内众位将领、参军对着巨大的东南地形沙盘,分列左右,纷纷面向上首大都督。
眼见时机成熟,大都督姬世明对众人道:“本督招诸位来此,用意适才说过,再此就不在一一赘述。现今只谈大军驻防、信息转递及各军相互配合问题,特别强调,今日堂内所言,无论如何不能有只言片语泄露而出。诸位可是明白?”
“末将臣下明白!”众人齐齐躬身施礼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直入正题!先说第一件,大军驻防。而今李元帅因病回朝,柳将军驻防松江,赵将军紧守禾城,刘将军重建水师,而今时值冬日,水师尚未成军,故而今东南沿海,欲正面抗击贼寇,还依靠在座诸位。但贼寇耳目众多,势力根深蒂固,军力强悍,吾等不得不防,但必须做出抉择。因此,诸位在驻防各地同时,务必加强训练和守备,继续谋求克敌之法。现在由秦校尉颁布各军驻防之地吧!”
秦无炎走到沙盘前,手握指挥杆向众人说道:“而今包括吴兴府驻军,我大军共有可战之兵五万六千余人。日前经过大都督、安参军及几位主要将军参研,鉴于镇南军已驻守榕城、温岭及鹭岛,抵御来自东夷岛的威胁,因此我们决定将兵力分别安排在明州、海州及永嘉,防止贼寇自海外经水道直接侵入内陆,同时各军务必严密监视周边沿海异动,并配合当地官府抓捕通贼、叛国者,必要时候主动出击!另外协助地方官府组织、训练民团,修建村堡、眺望台等防御设施。现命将军郭宗义、校尉张世忠领兵一万赶赴明州,将军蒋道生、校尉周大伟领兵八千赶赴海州,命将军谭世立、校尉韩启生、刘波涛领兵一万二千人赶赴永嘉。各位将军可有异议?”
“秦校尉,按此说法,吾等无水师支援,只能被动防守呀!”
“确是如此,目前水师仅有的舰船难以成军,新舰船仍在建造之中,但我们不能因此气馁,多想想办法,利用我们的优势发动百姓,在岸上歼灭敌人,在运动中歼灭敌人。”大都督姬世明讲到,
“大都督英明!我等定当严格遵从,誓灭贼寇!”众将起身齐齐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来讲第二个问题,即信息传递问题,虽然适才我以命各地官府按时传讯,但是难保有人阳奉阴违,避重就轻!而此将对吾等剿寇大业产生极为严重的负面影响,因此在座各位务必保持警惕,加强各类情报搜集,紧急时刻直接派人报送都督府,同时还要注意信息泄密及防伪!这个就有安参军给各位讲述吧!”
“大都督、各位将军,在下安子言这厢有礼了,对于信息泄密及防伪,不但各军将领、士兵如此,就连都督府内也不例外,皆严格要求、一视同仁!先说保密,第一加强保密意识,在座诸位务必反复教育、告诫各自部下,保密就是保命,无论何时何地,皆不得泄露大军任何消息,违令者杀,上自将军,下自士兵皆是如此!第二增强警惕及防范,教育、指导各自部下,但凡陌生之人交往,无论官员、商人及其它,多留一份警惕,尤其遇到不明来历的人和物,及时上报各自领兵校尉,各校尉务必有所动作,有所斩获者奖,失职者责罚,重大损失者杀!第三分级保密,军令出自都督府,也出自各位将军,确保只有具备相应级别军官及兵种只能够获取相应级别的秘密信息,进入相应的区域,违令者受责罚,重大损失者杀!此都督府内亦不例外!”子言说完,扫视众位将领,继续道:“再说信息传递及防伪,此事尤为重要,无论是我们六百里加急还是飞鸽传书,途中皆有可能被不法海商、贼寇及群盗截获,并以此设陷于吾等,令吾等在错误信息的诱导下做出错误的决定,因此不得不防!至于诸位与都督府之间的密信传讯方式现交予诸位,诸位看过之后,即刻焚毁,不得外传!”子言刚说完,大都督拍拍手,一督府亲卫端来一沓密件,而后按其所书姓名一一分发在场诸将。诸将疑惑地撕开信封,抽出信纸,一字一句默默铭记后再次装进信封,由督府亲卫一一收回,于堂内火盆当场焚毁。
众人欣赏地看向子言,大都督姬世明不由豪气笑道:“接下来是第三件事,继续由安参军说吧,本都督口渴,喝杯茶先!”
子言端过桌上的茶狂饮而尽,继续说道:“众将想必皆已知晓,东桑贼寇武器犀利,作战凶悍,官军对阵之时多有不敌,因此诸位今后作战务必多费心思,结合今后村堡、烽火台及地方民团,化不利于有利,于运动中逐渐消灭敌人!待时机成熟,一鼓作气,全歼此贼!待陆上形势安定,水师成军后,我等东南诸军也就该收服夷州,御敌于海外。若有一天攻伐东桑,必当犁庭扫穴,以绝后患!”
“好!安参军此言甚合我意!有仇不报非君子,若能驱逐贼寇,收复失地,在有生之年报此大仇,吾等死亦何憾!”孙将军说道,
“誓灭贼寇,报此大仇!”众将喊道,
“有仇当然必报,但是吾等不能被仇恨蒙蔽双眼,失去理智的判断和决策,否则岂不正中敌人下怀,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总之一句话,理智不能被情感左右,望诸君谨记!”大都督姬世明接着说道,
“大都督英明!吾等定当铭记在心,不敢违背!”
“好了,还有最后一句话,孙子兵法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场形势千变万化,战机亦是稍纵即逝,当出手时必出手,能先下手为强绝不后下手遭殃,此事尔等各自把握,但不得乱来,否则本都督严惩不待!”
众将起身齐齐躬身施礼道:“谨遵大都督之命!”
而后大都督姬世明宣布会议结束,众将各归各营,安子言及陈初平则留在都督府之内。一日后,各位将军分别领军而出,奔赴各地,这场席卷东南的灭贼除寇之战逐渐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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