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好像都是陈彦周做的要多一点。
许是仗着他喜欢自己,许浣予所有柔软的情绪,坏的情绪通通对他而发,她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会和陈彦周分享,碰上什么难过的事情还会同他说。
有时候心情会很差,嘴硬的,口无遮拦地说些有的没的,可少年时期的陈彦周从来不会跟她置气。
哪怕她会因为凌晨三点痛经到肚子痛而折腾他,他也没对着许浣予没一点儿的气。
有时候气消之后,许浣予也会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好,对待陈彦周时太过分了,她气弱小声地找他道歉,但陈彦周却挑着眉梢,吊儿郎当地逗起来她,“你又没做错什么,说什么对不起?”
许浣予心里隐隐不安,是良心对自己坏行为的谴责,她明明知道陈彦周在迁就她,便忍不住问:“有时候我那么坏你干吗还哄着我啊?”
陈彦周弹了下她的脑门,没好气儿地说:“那你是想让我怎样?看着你生气不管你?”
少年这么一说,许浣予心里立马急了,哪里还有空管良心,她忽然霸道起来,语气急急的,像是怕陈彦周真的会那么做:“不可以!”
“我就说说嘛。”她闷闷不乐地抬头看他一眼,“你干吗还要当真了?”
陈彦周失笑,有些无奈地妥协:“我知道你就是嘴上说说。”
那天是个飘雨的深冬,冷空气降临在江宜这座城市里,到处都冒着寒气,屋里开着空调,许浣予腿上盖着灰棕色的羊毛毯,抱着ipad和笔在那儿画着她人生第一份有薪资的画。
抬手不远处有陈彦周刚刚沏好的热茶,一切都是那么的好。
那大抵是许浣予度过最开心的一段时间了,从一个虎穴里跳出来,闭塞的心灵碰上一个“袁湘琴”,就跟个笨蛋一样,不计得失地帮她那么多次。
陈彦周那会儿的脸上是怎么也形容不出来的少年意气风发,他抱着笔电坐在许浣予旁边,柔软的沙发上陷下去两块。
他坐回来,忽然开口,接上几分钟前他们的那段交流,他说:“就这样吧许浣予。”
旁边的沙发陷下去一点儿,周围暖烘烘的,许浣予支起腿撑高平板,被陈彦周突如其来的话搞得直起了腰背。肩周有些酸痛,她听见陈彦周又说:“我喜欢你性格,就这样,刚刚好,不用改。”
原来他都知道,每次许浣予良心在身体里叫嚣,每次她都很愧疚,在她受到自我良心谴责难安的时候,想的都是:下次我不能这样。
良心有愧的时刻还挺多,大抵每次都是因为不同的事情,但陈彦周每一次都会极有耐心地、郑重其事地对她说:“我喜欢这样的你。”
“刚刚好。”
“可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不管是偷奸耍浑还是不高兴的哼哼,陈彦周都不耐其烦地哄她。也有她做的不对的时候,但陈彦周每次都在她心情好的时候跟她讨论这个问题,以至于每次遇到的问题他们都能迎刃而解。
问题得到的回答——“因为你是我女朋友啊。”
——“也就对你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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